等待?
赵老有些无奈地笑笑,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始终在江城呆着,不愿离开,就是为了能让他找到自己,可他却是一次都没有等来过。
“他不会来找我的。”赵老声音低沉道。
姜卿闻言顿了顿,也似是知道一些什么,没有说话。
按照师傅的性格,赵老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姜卿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把自己手中的咖啡喝完,随后,悄悄站起身,离开咖啡馆。
而赵老则是静默了一般,始终望着窗外那棵正被秋风摧残的香樟树,眼神呆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静静地呆坐在那里,跟汪宋奕楠还在的时候一样,只是对面没有他,也没有他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姜卿默默地回到了医院。
此刻的病房外没有了刚刚站着的那一堆人,走廊外面安静地有些过分。
姜卿推开房门进去,一抬头,就看见床上的男人正紧盯着自己。
姜卿呆愣在了原地,一时竟有些不知该不该进去。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姜卿刚有了想要退缩的意思,就被凌子墨眼尖地发现了。
男人声音嘶哑地开口说话:“过来。”
姜卿听见了,但却迟迟迈不开步子,实在是有些不太想过去。
男人见姜卿没有动作,又缓缓地开了口:“门口是有什么金子吗?你要在那儿站着?”
姜卿淡淡撇了一眼凌子墨,心中腹诽:我不过去的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吗?
但女人也没有再站在门口,而是挺直了腰杆,走了进去。
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没必要胆怯他,况且现如今,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那就更不应该害怕他了。
姜卿故作淡定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心底虽然一直再给自己鼓劲,可对他的害怕却也是深入骨髓的。
凌子墨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
这近在咫尺的面容,是他心心念念的。
中弹的那一刻,自己脑海中闪过的,都是眼前这女人的样子。
在那一刻,凌子墨甚至想不了其他的事情,在自己要晕过去的前一刻,还遗憾着走前没有好好地道别。
休息时,凌子墨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凌子墨梦到姜卿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自己,然后,就跟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无论凌子墨怎么找,就是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梦中惊醒之后,他也就再也睡不进去了。
现在,看着还在自己面前的姜卿,他的心中不知为何,始终不安的那颗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姜卿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她抬头不解地看向凌子墨,直接发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听见姜卿的声音,凌子墨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离开了我,不知道去了哪里。”
姜卿闻言,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眼底有着莫名的慌乱。
但凌子墨并未发觉,只是沉浸在梦的可怕里。
“不会的,梦都是反的。”姜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着。
但凌子墨却是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缓缓接受了姜卿的安慰,随后望了望姜卿,指了指自己的病床。
姜卿疑惑:“干什么?”
“上来睡一觉吗?”凌子墨一本正经。
但姜卿却是被男人的语出惊人给吓到,口水没吞下去,被呛得直咳嗽。
凌子墨并不知道姜卿想歪了,还以为女人是感冒了,眉头紧皱,看着女人身上单薄的衣服,叮嘱着:“天气冷了,你要多穿点衣服。”
“看你脸色苍白的,跟个鬼一样,快上来躺一会儿,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凌子墨有些啰嗦着,但话里话外的关心是一丝不少,甚至还觉得姜卿没有养好身子。
姜卿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凌子墨吗?
姜卿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给他治疗时,把他的筋给搭错了,导致他竟然变得如今这副模样。
姜卿没有多想,就直接伸出自己的手,贴在凌子墨的额头处,面色凝重着:“你这也没有发烧啊?为什么会说些胡话呢?”
凌子墨对姜卿的质疑有些无语,看着女人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直接一把抓住姜卿的手腕,将女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姜卿一时不查,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床上,将男人当作人肉垫子,整个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姜卿有些手忙脚乱,立马就撑起身来。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房间,我待会儿就过去休息了,你也快睡吧。”姜卿急忙说道。
凌子墨有些无奈,还有着淡淡的委屈:“可我刚刚才睡醒,现在根本睡不着。”
姜卿闻言,可管不了这么多,又快速说了句:“多睡觉,有利于你的身体恢复。”
说完,姜卿就立刻转身,再也不敢多看凌子墨一眼,迅速地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姜卿回想起凌子墨诡异的态度,就浑身都在发麻。
也不知这男人又在发什么疯,竟然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跟之前截然不同。
难不成,那颗子弹,伤到他的大脑了?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凌子墨的变化啊。
可姜卿不知道的是,这短短几天的昏迷时间,对凌子墨来说,真的就是去鬼门关前,晃悠了一圈。
也彻底改变了凌子墨之前的想法。
面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了,遇到想要好好珍惜的人,就一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所以,能够再次醒来,还能够看见姜卿,就已经很幸运了,至于剩下的东西,要靠自己去完成了。
病房中的凌子墨没有动作,还保持着抱住姜卿的姿势,他甚至有些回味,姜卿身上的味道,带着她特有的山茶花的香气,令人着迷。
那跌落下来的触感,甚至令凌子墨有些恍惚,就跟身处云端一样。
凌子墨揉了揉自己的胸膛,又想起刚刚的触感,不由得感慨: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