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说这话时,四个孩子都在,闻言都围了过来,期待的问:“我们等会儿就要去看爷爷奶奶吗?”
沈忱伸手招大宝过来,望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道:“你们爷爷奶奶的墓修在虎鸣山里,以前你们还小,带你们上山危险。现在你们大了些,可以上山了。还有,”他转头看了眼林溪,“现在你们也有娘了,我们一家人,正好。”
大宝若有所思的也看向林溪。
二宝愣了下,道:“那我们给爷爷奶奶准备很多好吃的。”
四宝甜甜的笑道:“四宝的糖糕很好吃,给爷爷奶奶。”
三宝默默点点头。
林溪不自觉的笑了下,道:“你们先说着话吧,我去准备一下。”
话落,林溪起身,顺便带着碗筷到灶房里。
放下时,林溪忽的反应过来——沈忱说的是……一家人?
这是把她也算在内了?
意识到这点,林溪在灶台前愣愣的站了许久,忍不住回头看向外面,沈忱和四个孩子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林溪坐下,看着灶台下还没有熄灭的火堆,拍了拍发热的脸。八壹中文網
一家人啊。
她在这个异世界,有一家人了。
……
因着此去路途遥远,林溪还是简单做了些吃食一并带上。
他们赶着马车到虎鸣山下,找了个地方停住,就提着食盒和装祭品的篮子一起上去,沈忱拿着修坟用的工具。
二宝看他们带着张薄褥,疑惑的问“我们带这个做什么?要擦干净爷爷奶奶的牌位吗?可它有些厚,不好用吧?”
“当然不是。”林溪哭笑不得的解释:“这块布呢,是等我们饿了吃饭的时候,铺着坐的。你们总不能直接坐在地上啊,那多凉。”
寒冬时节,山间冷风格外凉寒。
四宝缩了缩脖子,往林溪怀里躲,仰头问:“我们到时候要在山里吃饭吗?”
“嗯,赶回家里来不及了。没关系,我们就当野餐好了。”
林溪说着,小心牵着三宝和四宝走,提醒他们看路。
东西基本上都在沈忱手里提着,还有大宝帮忙,林溪娘仨在前头走着,二宝兴奋的跑来跑去,一会儿摘点这个,一会儿新奇的去看别的。
听到林溪的话,二宝停下来问野餐是什么。
林溪道:“就是边吃边玩。”
“那我喜欢!”
二宝对远处蠢蠢欲动,又不敢自己一个人,过来怂恿三宝跟他一起。
沈忱指着路,叮嘱他们不可以跑远。
一家人就这样边走边玩的上了山坡,再往东南而去。没走多久,林间出现了一条方便行走的小路。
林溪看这个时节,虎鸣山上的野花竟然还没有落完,停下来给四个孩子一人编了个小花串戴手腕上。
四宝明显很喜欢,爱不释手。
二宝撇了撇嘴,傲娇的说:“我堂堂男子汉,才不戴这些小姑娘家戴的东西呢。四宝,我的也给你。”
四宝开心的接过来,拉着三宝一起戴。
大宝看了看自己,也递给四宝。
沈忱等他们玩完,继续带路穿行在林间,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后,他停了下来。
“到了。”
林溪循声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有一高陵石碑,看上去端正威严。后面是一座小山丘,再往后,就是幽深巍峨的林子。
四个孩子惊呼一声,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林溪感叹道:“沈忱,没想到你给你爹娘修的坟如此气派。”
不对,哪儿叫坟啊,得叫陵墓吧?
要不是这段时间和沈忱朝夕相处,又知道家里情况,单看这陵墓,林溪都怀疑沈忱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的少爷。
沈忱淡淡说道:“除此,我也没有什么能为爹娘做的事了。”
“瞎说,你现在平平安安的,还有孩子,日子又过的好,就已经做了你爹娘最希望你做的事了。”
林溪拉着沈忱过去。
沈忱目光落在林溪拉着他的手上,神色柔和了些。
近了后林溪才瞧的清楚,最前面是一块泛着寒光的碑牌,上面有几个端正肃穆的字:“父母之墓”。石碑后是偌大的半圆形陵包,竟皆以坚硬如铁的玄石建造,与她那爹娘可怜的小土堆简直天壤之别。
墓前及周围像是被人精心侍弄,细细清扫过,也无荒草。
林溪从沈忱手里接过篮子,从里面拿出祭拜的东西,孩子们也过来帮忙。
林溪边拿边道:“这里这么干净,倒是免了我们再打扫了。沈忱,你不久前是不是来祭拜呀?”
沈忱怔然看着石碑,摇头:“没有。我每年,只来一次。”
“是吗?”林溪不以为然,“你肯定来过,怕这么大一座墓,我和孩子们打扫起来累,所以自己提前做了是不是?”
以沈忱闷声做事的脾性,这简直太有可能了。
沈忱没说话,半蹲下去帮林溪拿东西。
林溪把祭品摆在石碑前,大宝好奇的问:“爹爹,爷爷奶奶叫什么?”
林溪顺口跟着道:“对啊,你这碑上没写爹娘名字呢。是不是你给爹娘建坟时候钱用完了,没钱再请师傅刻字?那咱们下山后就去请人来做。”
“不必,爹娘临终前嘱咐,碑上不必刻名字,以免有人来打扰。”沈忱道。
林溪闻言,只好道:“那好吧,听老人家的。”
她摆好东西,拉过来沈忱,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上香敬礼,再烧纸钱。
孩子们耐不住,林溪直接让他们在附近玩完,但不可以走远。
很快,石碑前,就只剩下了林溪和沈忱。
林溪用树枝拨弄了下火,道:“沈忱,你是不是有些难过,想爹娘了?”
沈忱沉默片刻,摇头。
林溪贴心的没看他是个什么表情,唏嘘道:“哪儿有人不想的。我就可想我爹娘了无时不刻不在想。但我已经见不到他们了。”
有时候,林溪会想,即便她还能回她那个世界,多半也是得和父母天人永隔。毕竟,她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哪怕是爷爷出手都救不回她的。
沈忱忽道:“我与我爹娘,并无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