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了了,他们居然给沈先生金子,想让沈先生跳舞给他们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咱们是金泽书院的学子,沈先生是咱们金泽书院的先生。他们羞辱沈先生,不就是爬到咱们头上来撒野吗?不好好教训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咱们以后颜面何存!”
“我记得你们其中也有人在太学读书吧,我倒要问问去问问宋祭酒,你们这些太学学子,不是只用太学的师,重太学的道。对待别的先生就可以不管不顾了!”
听到这里,跟着贺岳一起进来的其余学子,也都忍不住了。
他们在金泽书院待了两年,书院无论先生还是学子,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他们尊重每一个努力进学的学子,也敬重每一个用心教学的先生。
尤其是明算科的学子,沈清简直超越了王老大人,成为他们心里最好的术数先生,喊她一声老师绝不为过。
可现在,他们敬爱的先生,却被这群不知好歹的米虫羞辱!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他们的弟弟妹妹,望着他们不成器的样子,他们恨不得学贺岳,拿起鸡毛掸子狠狠抽他们一顿!
有了这群学子,姚紫仪这边的人一大半都怕了。他们之中有太学的学子,也有兄长在金泽书院求学的,脸上都露出懊悔的表情。
沈清和他们无冤无仇,顾含章要娶她就让他娶呗!他们这是倒了什么霉,才跟着姚紫仪为难沈清!
“她一个商户女,怎么可能是金泽书院的先生?我看你们一个个是昏了头了,连这等谎言都会相信!”姚紫怡不出声,那是她以为祝兰芝有办法对付沈清。
祝兰芝都败下阵来,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沈清占了上风,她来太子府赴宴是来嘲笑沈清的,又不是来给她做陪衬的。
沈清想踩着她往上爬,简直做梦!
她愤怒地挣脱祝兰芝的手,祝兰芝都拉不住她。
吴云瑛更是不敢太用力,姚紫怡涂了蔻丹的红指甲,还把她袖子衣裳勾出了一条丝。
姚紫怡真的刚出小月子吗?她的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
“你很得意吧?堂堂镇国公世子连京城的世家女都看不上,却要娶你一个乡野村姑。”
祝兰芝担心姚紫怡发疯,姚紫怡也不是真正的傻子,这里是太子府,不是她们姚家后院,没人会无条件包容她。
可今天这口气她要是不顺下去,她怕自己真的要发疯。
“你错了,含章他并非看不上京城的姑娘,只是看不上你而已。”沈清淡淡看着姚紫怡。
得意么?如果非要说得意,沈清当然是得意的。但她得意是因为自己找了个如意郎君,并非攀比炫耀,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就姚紫怡这点道行,想给她拉仇恨,怎么可能?
“你!”姚紫怡脸上怒意一闪而过,但不知想起什么,很快按捺下去,“沈清,你不会觉得顾含章他真的喜欢你吧?”
沈清不解地看着姚紫怡。
顾含章喜不喜欢她,什么时候还要轮到一个外人向她证明?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难道还不够证明彼此的真心吗?
“呵……”姚紫怡露出一个堪称古怪的笑容,怜悯地对沈清道,“你应该不知道吧?也是,这件事世子怎么可能告诉你?”
“去年太和楼上,我亲眼见到世子和一个少年亲密非常。你以为世子为什么选你,不过是因为你长了一张与那少年十分相像的脸罢了!”
嗡的下,整个水榭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沈清金泽书院先生身份顿时无人在乎,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掉了下巴。
“不可能吧?顾世子人中龙凤,怎会喜欢男子?”
“人中龙凤就不能喜欢男子了吗?人中龙凤还占了个龙字呢!”
“难怪世子一直不近女色,原来他真不喜欢女子。这沈姑娘也真够可怜的,谁愿意当别人的替身,还是给男人当替身,真是有够惨的。”
“这有什么惨的?她嫁进镇国公府,都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世子若是喜欢男子,大概不会纳妾,男子和男子又不会有后代,她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
沈清一时没有说话,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有些伤心过度。
但沈清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她就说姚紫怡今晚为什么总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原来是把她当成了她自己的替身。
我绿我自己?
沈清想到那个场面,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姚紫怡做好准备迎接沈清的崩溃,沈清却当着她的面笑了出来,还有那群金泽书院的学子,不知为何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为什么怪怪的?贺岳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在金泽书院念书的还不知道吗?
顾含章对沈清的喜欢,就差没写在脸上了,再看看一脸心疼的贺华,他觉得姚紫怡和他今晚肯定得疯一个。
“姚五姑娘。”沈清敛住笑意,“去年你兄长生辰,太和楼外的烟花好看吗?”
她顿了顿,宣示主权一般说道:“我为含章放的。”
沈清怎么知道那天有烟花?
怎么知道那天是她大哥的生辰?
姚紫怡想过千万种答案,就是没想到,会从沈清口中听到这个!她尖叫一声,扬起手臂就朝沈清的脸上拍去。
沈清可不是姚建元,无条件地惯着她,抓住她的手腕,甩到一边去,甚至反手抡圆了给了她一巴掌。
姚紫怡脚步虚浮,挨了一巴掌捂着脸倒在地上。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敢打她?”祝兰芝脸色大变,不由冲口而出。
沈清冷冷地看着她,姚紫怡是个女疯子,祝兰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当着我的面抢我的未婚夫婿,难道我还打不得?姚五姑娘为了什么与孙家公子和离,难道真要我说出口?”
“当然,姚五姑娘要是不想做正头娘子,上赶着给人当姨娘,那就当我无话可说。但我的话就放在这里,只要有我一日,我沈清的夫婿就绝不可能让第二个女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