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两年,里正为了给村里人改善生活。
号召全村人把村子附近一片林子开了荒,改种橘子。
如今两年过去,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的橘子都熟了。
除了村里人自己食用,甚至还能卖给附近的村子一些。
吃剩的橘子皮也不丢,全村人都留下来晒干,想要炮制成陈皮,用来做陈皮糖。
这可难坏了村里的吴大夫。
吴大夫平时给人治治头脑热还可以,简单的炮制药材也行。
他哪里做过什么陈皮糖?
陈皮是要药用的,苦些涩些倒没有什么关系,药用价值足够就行。
陈皮糖不一样,要是陈皮的味道不好,单靠蜂蜜和白砂糖可不能完全掩盖过去。
他为了这事不知烦恼了多久,去找里正,里正也没法子。
想着沈清和张秀娥平时做生意,接触的人多一些,说不定能找法子,两个老头儿也就找上门来了。
“您是想做陈皮糖?”张秀娥倒不觉得村里的事是小事。
只是沈清最近为了春闱的事,成日忙得早出晚归。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她也不好拿这事烦闺女,能自己解决的,也都自己解决了。
恰巧南北杂货合作的客户里,就有一家是在青州城郊外开药铺的,她正好过几日要去青州城办事,也就暂时把这事答应下来。
“吴大夫,你们先别急。我认识几家药铺,回头问问他们晓不晓得陈皮糖怎么做。”
吴大夫放下心来,没待一会儿就拉着孙大爷走了。
张秀娥等沈清回来,就把要提前去州府的和沈清说了。
张秀娥独自去州府也不是一回两回,她们家也在青州城有自己的别院,吃穿住行一律有人伺候。
沈清也没放在心上,叮嘱张秀娥注意安全,母女俩就各忙各的事去了。
等到伍金良忙完自己的事,来到南北杂货,才知道张秀娥已经提前去了州府。
“伍叔,您这是找春柳?”沈清看出伍金良眼里的失望,故意笑着说道,“不如您等一等,春柳到西屏去了两天,今天下午说不定就会回来。”
父女两人这么久没见面了,怎么说也得见一面。
伍金良不是不想见女儿,可女儿什么时候不能见?
他要再不赶回州府去,张秀娥就得从州府回来了。到时两人一个去一个回,又得十天半个月见不到。
伍金良就是听说沈文彬的事,才特地从州府赶回来一趟。
万一沈文彬想要和张秀娥破镜重圆,来个夫妻双双把家还,还有他一个外人什么事?
再说了,就算没有沈文彬,这南北杂货附近几个铺子的东家,也对张秀娥殷勤得很。
伍金良可不想自己后悔一辈子!
“春柳就不见了,州府还有事情等着我办呢!”伍金良着急地说道。
临走之前,还同沈清交代,自己在家里留了两盒燕窝,让沈清提醒春柳记得喝。
沈清望着伍金良火急火燎的背影,终于明白江老太为什么说,伍金良就是个毛头小子了。
只不过,她自己的亲娘自己了解。
张秀娥成亲这么多年,但要真说感情上,着实没有什么经验。
她娘还处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阶段。
伍金良这冒冒失失的一把火,能不能把她娘内心深处的坚冰融化?
……
相较而言,宁书兴还在烦恼沈清的事。
沈文彬和沈清父女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淡。
他本来以为,父女二人决裂,更多的是因为老沈家那群极品亲戚。
可现在,沈文彬不是沈老太亲生的这件事,大半个金泽镇的人都知道了。
沈清那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他派人送去园子里的礼物,每次都被人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宁书兴急得这几天都上火了,一说话嗓子就哑得不得了。
这件事,他父亲和姑父可是全权委托他来办的。
按照他的打算,等到金泽书院的学子上京赶考,就带着沈文彬一起回京城认祖归宗。
这要是认回一个大的,还有一个小的流落在外。
别说他没法和姑父交代,他亲爹就第一个不放过他。
宁书兴左右找关系,终于见到山长,想让山长安排他和沈清见上一面。
山长找到沈清,询问她自己的意思。
实际上这些天下来,沈清也注意到,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一旁鬼鬼祟祟地观察。
虽说没有恶意,却也烦得很。
要是不出所料,这些人就是沈文彬那边的人。
既然对方都找上门来了,见见也好,省得总是把这事拖着。
这回和沈清见面,宁书兴没带沈文彬,他怕沈文彬出现会起反作用,干脆自己一个人前去。
他在茶楼的雅间里等了没一会儿,沈清就推门进来了。
宁书兴只远远见到过自己这个表侄女,他们宁家小一辈,个个都是男孩子,只有沈清这么个小姑娘。
他第一眼看见沈清,心里头就觉得亲近,近距离看了一眼,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他们宁家的姑娘,本来就该这么出色!
“清清,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沈清一走进雅间,就看见有一个和沈文彬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子,一脸慈爱地望着自己。
她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强大。
也就是这些年来,沈文彬和宁书兴从来没见过。
否则,有人宁书兴站在沈文彬身边,谁还相信沈文博和沈文荣是沈文彬的兄弟?
她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来见宁书兴前已经了解他的身份。
“宁员外。”相比于宁书兴的态度,沈清冷淡许多,冲着宁书兴点点头。
宁书兴没有官身,整个一家子在青州做生意,有钱的商人,外头人都恭敬地叫一声员外。
表侄女对自己太冷淡了!
宁书兴心里叹口气,一切都是沈文彬的错,凉了孩子的心。
否则,谁得知自己真正的亲人找到了,会无动于衷?
“清清,你这孩子。我是你表伯,怎么这么见外?”
小姑娘不懂事,宁书兴也不同沈清计较。何况沈清的不懂事,在他看来还情有可原?
宁书兴叫了一壶上好的乌龙茶,就开始给沈清分析其中利弊。
“清清,并非表伯强迫你原谅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