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看了一眼季伯礼,就发现季伯礼在拼命对她使眼色。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季文彬说道:“要不您还是先回去歇歇?要是实在不想回府,就在别院找个地方歇下就是。放心,我和含章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季文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他出了大厅,季伯礼赶忙让孙广福找个人看著季文彬,让他务必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
做完这一切,季伯礼才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崔家夫妻,“你们夫妻二人把话说明白了。”
崔家夫妻此时也满头雾水。
崔二夫人看了一眼江文江武,说道:“我是受两位江侍卫之托,应季姑娘之邀来京城的。”
崔二老爷迟疑了片刻也说道:“有人找到我,说是您老请我来京城作证。”
季伯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的好,因为他知道,夫妻二人说的都是真的。
难怪这两回的事情这么顺利,原来其中不止自己一个人的手笔,居然还有沈清。
崔家夫妻也不是不识趣的,两人说明了自己的来由,见到气氛不对劲,赶紧向季伯礼告辞。
整个书房出奇的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季伯礼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清清,说吧,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沈清摸了摸鼻子,只好把自己最近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和祖父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季伯礼算计季文彬,那叫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的事。
她一个做人女儿的却这么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江文江武也没想到,他们不过晚回来了一刻,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兄弟二人垂头丧气,“少夫人,我们不是不想给您写信。只是在朔州碰到一伙相当难缠的人,为了不暴露行踪,只能安排崔二夫人事先来京城。”
之前他们还不知道,那伙相当难缠的人的来历。现在哪还能不明白,他们遇到的那伙人正是季伯礼的手下。
败给季伯礼的手下,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季伯礼也觉得难为情,他在孙女面前,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今天的事情一出,他还要不要出现在孙女面前了?
宁怀明回过神来,及时打圆场,“好了好了,多大点事。不就是你们祖孙俩不约而同干了一件事吗?你们劳心劳力为了什么,还不是要让文彬脱离苦海!”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祖孙两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外头看着是白的,里头切开是黑的,大汤圆小汤圆都凑到一锅去了。
宁怀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都做了同一件事,那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最起码,祖孙两个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只要结果是好的,谁还在意那些虚的?
沈清麻溜地算着宁怀明给的台阶就下了,她连忙露出一个笑容,“舅爷爷说得对,我之所以不敢告诉祖父,就是他祖父生我的气。祖父,你应该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吧?”
季伯礼本质上就是个孙女奴,看见沈清露出担忧之色,心头顿时软成一片。
“胡说什么?祖父怎么会生你的气?都是你爹太不成器了,才会让你一个做小辈的跟着操心!”
眼见祖孙二人都顺着台阶下,几人顿时长出一口气。
看来,之前他们都是在瞎操心,早知道祖孙俩都在做这事,他们就不用跟着着急上火了。
朱婉宁和柳吟霜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季伯礼和沈清?
同时,他们也对季文彬升起无限的同情,同时被亲爹和闺女算计的滋味不好受。他们都已经得知真相,只有他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被蒙在鼓里的时间还会相当的长。
不过,谁叫季文彬自己缺心眼呢?但凡季文彬多长几个心眼,也不会总是被女人骗。
总之,一切都是季文彬活该!
想通了这一点,几人心情便畅快起来,今天对于他们来说真是个好日子。
既然是好日子,那就必须庆祝庆祝,正好几人都在别院,干脆就让下人烧了一大桌子好菜,在后院的大厅里用暖炉煨了好酒,好酒好菜地吃了一顿。
季文彬刚经历过一场大事,丝毫没有胃口,吃了小半碗饭就离开了。
趁着季文彬不在,沈清问道:“祖父,舅爷爷。今日的事恐怕不出两日,整个京城就知道了,按我的意思,我爹的年纪也不小了。与其等他再遇到什么人,不如选一个靠谱的,我爹总不可能一辈子一个人。”
沈清的话其实还是委婉了些,她的主要意思还是。整个京城的人马上就要知道,季文彬是个好骗的。
其实朱婉宁和柳吟霜手段还算拙劣,要是真的遇到高手,难保季文彬不会再次落入他人的圈套。
与其一次次帮季文彬提升看人的眼光,倒不如直接给季文彬找个靠谱的,也断了外头人的心思。
“清清说得有道理!”宁怀明没等季伯礼开口,就赶紧接过话说道,“确实,恐怕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文彬人傻钱多。到时,正经人家不愿意来,主动找上门来的,怕不都是冲着钱和权来的!要我说,早就该替他找了。要是早些找到,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情。”
季伯礼哪里没有想过?
只是季文彬之前表现出一副非张秀娥不娶的模样,他也存着让两人破镜重圆的想法,这才没有强迫季文彬。
“好,是应该考虑考虑了。”季伯礼也同意沈清的想法,同时看向一旁的庄如墨,“如墨,你与文彬的年纪差不多大,他的喜好你应该清楚一些。我和怀明都是老头子,也不方便打听年轻女子的事。文彬之事还要拜托你多上上心,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重要的是人品,家世倒是其次。”
季伯礼交给庄如墨的事,庄如墨向来是无条件执行。更何况,他视季文彬为亲弟,自然义不容辞。
“老师放心,文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回去之后,一定替文彬多打听。”
沈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祖父,此事可否让我也尽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