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金良听张秀娥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翟泽主动请缨,冲着伍金良说道:“伍叔,您刚来京城,或许对京城不熟。我倒是知道,这附近有些不错的宅院正在售卖,离金梧巷近也好有个照应。等过个两日,不如我带伍叔看看去?”
伍金良听到翟泽这么说,不疑有他,欣然同意,“好,那过几日就麻烦贤侄了!”
倒是沈清听到这话不由多看了翟泽一眼,要说对附近熟,那也是春柳对附近比较熟。
伍金良要在金城买宅子,大可以让亲闺女带着去看,哪里轮得到翟泽上场?
不过,伍家父女都没有说什么,沈清当然也不会拖自家表兄的后腿。
“伍叔,过年这几日我脱不开身,否则一定亲自陪你去。我表哥对京城熟,您就跟着他去,保管能买到合适的宅子。”
众人在大厅里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园子里的下人在大厅摆好桌子,将厨房做好的饭菜送到大厅里来。
沈清好不容易找到是空隙,单独和翟泽说话,“表哥,你在京城拢共就带了几个月,也敢揽下这活。就不怕带着伍叔转了几日,最后买了座有问题的院子?”
翟泽并不是毫无准备,在他得知伍金良要进京过年时,就猜想到这个可能。
“清清,我不是逞能。前段时日,我已经和白霖去看了好几间,都挑了好的准备带着伍叔去看。”翟泽解释道。
沈清听他的话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这样,你先带伍叔看着,我也派人打听打听。到时,让江文和江武把宅子的位置告诉你。”
翟泽立即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这事能成,伍叔肯定对我有好印象。”
这也算曲线追妻的一种吧,暂时得不到春柳的青睐,先和未来老丈人搞好关系,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沈清对翟泽还是有信心的,春柳要是真的讨厌翟泽,刚才翟泽站出来要帮忙,春柳怎么不拒绝?
……
沈清对伍金良说的话不假,她在园子里住了一晚,当天晚上略晚的时候,孙广福坐着马车来园子找她。
沈清正准备休息,只用一根玉簪子绾了头发出来见孙广福。
“伍叔,都这么晚了,可是祖父那边有什么急事?”沈清有些担心。
孙广福赶紧安抚沈清,“姑娘莫急,老太爷和老爷都好好的,没有什么大事。我来找姑娘,就是想问问姑娘明日可有空。”
沈清这几日都差不多,虽然说不算很忙,但也谈不上空闲。可要是真有什么正事,还是可以挤出时间来的。
“都是些零碎的小事,排到后头去就是。”沈清说道。
孙广福放下心来,笑着同沈清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陈大人来府中拜年,两人聊了几句甚是投契,于是约好明日去陈家见见陈老夫人,也算认个门,以后方便两方走动。”
陈大人也就是陈玉的大哥,陈老夫人的长子,如今在通政使司为官的那位。
季伯礼向来谨慎,既然决定带着全家人去陈家“认门”,那就说明,心里已经肯定陈家这门干亲。
沈清相信季伯礼的眼光,应该不至于看走了眼,既然季伯礼如此重视,沈清自然也要卖自家祖父的面子。
“好,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和祖父去一趟陈家。”沈清答应下来。
第二日清早,沈清吃过早饭,外头就来了季府的马车接人。
她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等来到陈府的时候,只见季伯礼和季文彬都已经到了,陈家全家老小都在门外迎接,可见陈家人对季家的重视程度。
陈家人口不少,比起人口简单的季家来说,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大家子。
可饶是这样,沈清也都一眼从一大堆人里,一眼就看见了容貌出众的陈玉。
陈玉确实如卢婉月所说,生了一副好相貌。她不但长得好看,而且眉宇之中带着一股独特的气质,无论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这样难得的美人,却在京城中没什么名声,就连沈清都觉得不可思议。
以至于沈清接下来忍不住观察季文彬和陈玉的眼神动作,发现两人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眼神里没有一丝男女之间的缱绻之色,这才松了口气——
这回季文彬真的没有说谎,两人就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这就是清清吧?之前远远见过一面,现在走近了看,真是看得老身爱得不得了。季老,您可真是有了对好孙女啊!”陈老夫人满头银发,看起来却是精神矍铄。
季伯礼和陈老夫人寒暄了几句,众人便进了陈府大门,来到陈家大厅说话。
没说了多久,陈老夫人见沈清坐在一旁,怕她觉得无聊,便叫来陈玉,“阿玉,你也别在这里拘着,带着清清到后头坐坐,你们二人说会儿话,可别把人家给闷坏了。”
陈玉本不是乐于与人应酬的性子,因为和季文彬关系好,也就带着沈清到陈府后花园闲逛。
沈清凑近了打量陈玉,心里觉得季文彬实在是不懂欣赏。陈玉的气质是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并非是朱、柳二人装出来的,像陈玉这种自带忧郁气质的美人,哪里是朱婉宁和柳吟霜比得了的?
季文彬怕是瞎了眼,才会觉得陈玉和她们有相似之处。
两人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京城天气还没开始回暖,沈清就跟着陈玉回了陈玉的院子,两人走进暖阁,陈玉特地让人拿出上好的茶叶,佐着她特地从京城郊外感恩寺泉眼里流出的泉水,泡了一壶好茶给沈清品尝。
沈清喝茶倒没那么多讲究,可尝了一口确实别有滋味,便笑着说道:“多谢陈夫人。”
“我与你父亲如今是兄妹,你该叫我一声姑姑,怎么还叫陈夫人?”陈玉有些不解地看着沈清,但转念之间又明白过来,“我倒是忘了,之前四哥做了不少糊涂事,你们母女还没原谅他,不愿叫他父亲也在情理之中。一个称呼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