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昭武将军家出了什么事？”沈清吃了一惊。
昭武将军家不就是聂家？聂家有人吵架，还是吵得不可开交那种。
沈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吵架的事与聂轻眉有关。
谢琼如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昭武将军家人丁兴旺，人一多这口角自然也多。”
经过谢琼如一番讲述，沈清才知道，原来聂老将军虽然只有聂将军一个儿子，但聂将军身边除了妻子，还纳了五房姨娘。
这五个姨娘也是能生养的，五个之中有四个都给聂将军生了个庶子。
“这么多儿子，聂家那府邸够住吗？”沈清不由自主发出反问。
谢琼如只提了庶子，沈清怎么记得聂家还有好些个姑娘。这些个姑娘个个都还没出嫁，如今都待在家中，定然是没有地方住的。
难道说，聂家人吵架就是因为这个？
谢琼如对着沈清深深点头，“你说对了，就是为了这个吵架。聂将军的次子马上就要娶亲，可聂府已经没有地方住了。儿媳娶进门，总不能还和兄弟住一间院子。在聂轻眉回来前，聂家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现如今眼看着，过几个月新妇就要进门，新院落却还没着落，聂轻眉便和她大嫂吵得起来。”
沈清见过聂轻眉，聂轻眉并非那种小气的女子。
想来之前带着老仆想要在金水县买庄子，也正是因为此事。
“聂轻眉跟着聂老将军进过军营，应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这事情，恐怕她那位大嫂应该也是理亏吧？”沈清猜测道。
谢琼如道：“这你还真说对了。如今聂轻眉住的那间院子，是她出嫁前住的。当初聂老将军在世时就明算了，那间院子永远是聂轻眉的，这事聂将军也承认。但尤氏为了自己儿子，自然肯豁得出去，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还能占着娘家的地方。两边都觉得自己有道理，谁也不肯相让，聂将军实在没办法，便只好差人请了我过去。”
沈清把之前在金水县遇见聂轻眉的事说了，“我倒觉得，聂夫人并非占着地方不愿意走。她这么多年都在肃州，这才刚回到京城，一时半会儿能搬到哪里去？聂将军和尤氏是她亲兄嫂，这就迫不及待要赶人走，任谁听了都觉得心寒。既然尤氏为自己儿子考虑，何不新建几间院子，聂家那么多儿子，难道底下的几个便不娶亲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又或是，他们夫妻二人不想妹妹住家中，干脆出一笔银子，帮着妹妹在外头买座宅子好了。”
沈清是个女子，当然不赞同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外人的说法。
更何况，就连聂老将军当初都说了，要把院子留给聂轻眉，尤氏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
“若是有那银钱，聂家早就把隔壁宅子买下来打通连在一块儿了。”谢琼如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是哪家都像咱们一样，有些人家看起来光鲜，内里可未必像表面一样。”
沈清一听顿时明白了，敢情是有权没钱啊！
不过说起来也是，聂家一家子武将，有仗打的时候自然有赏赐。但如今大齐没什么大仗打，戍边的军队顶多收拾收拾来滋扰边境的外族人，大多数将领都无处立功，除了领俸禄其余收入都由别的地方来。
一些善于经商的还有一些来源，像聂家这样的，恐怕就不善于经营的了。
“既然如此，那您过去劝好了么？”沈清比较好奇结果如何。
谢琼如后悔道：“自然是没劝好，总不能自掏腰包给他们再买座宅子。早知道是这样我便不去了，没得管了人家家里的闲事。”
长袖善舞的谢琼如也有碰壁的这天，谢琼如这么后悔，沈清都能想象到方才聂家家里头吵得有多激烈。
沈清笑着说道：“您消消气，刚才我才在外头遇见庄子的李管事。他说含章从青州弄了一批新鲜菌子，不定晚上咱们就能喝上菌子汤。”
新鲜菌子可是难得的美味，谢琼如心情果然好了一些。
“当真是青州来的菌子？”得到沈清肯定的答案后，谢琼如眉头彻底舒展开，“这可是好东西，新鲜菌子朔州也有。只不过朔州的菌子和青州的，味道肯定不一样，往年只能吃上菌子干，今年托你的福可算饱了口福。”
谢琼如是个聪明人，自家儿子好端端的去弄青州的菌子，自然是为了儿媳妇。
而沈清当年在村子里，一开始就是靠着菌子和菖蒲粉发家的，这菌子十有八九就是从云来村出来的，可不就是托了沈清的福么？
……
恩科过后没几日，今年高中的进士，能被人要走的都有了着落。
剩下没有着落的，就由吏部统一安排，而余下的没有考中的，大部分人都回乡去了。只有仍然留在京城等候指派的进士，仍然住在客栈中。
一切都和往年科举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今年明算科一百多名进士里，有二三十个都进了工部。
沈清去看蓝佑臣等人时，四人正从状元楼搬出来，状元楼的掌柜今年不但免除了金泽书院师生一半的房费，甚至还很热情地让客栈的小二帮着四人搬行李。
“蓝佑臣，你们几人这是要搬家？”沈清还想着帮他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没想到他们的动作挺快，居然都安排好了。
四人看见沈清十分惊喜，蓝佑臣提着箱笼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沈先生，今年我们金泽书院有大半的人都进了工部。工部那边给咱们安排好了住处，连伙食都包了，和咱们在书院时差不多，同窗之间还能互相照顾，别提有多好了！”还没等蓝佑城开口，纪七就高兴地说道，“而且，招我们进工部的大人还是我们的师兄。师兄说了，只要我们好好干，以后能向户部要来更多钱，那我们就有更多的好处！”
沈清挑了挑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所以招你们进工部的是……许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