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莲带着沈清来到后头一间厢房，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问道：“清清，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找我？”
两人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沈莲莲还叫得如此亲热，沈清实在弄不明白沈莲莲的想法。
她也没工夫和沈莲莲叙旧，冷笑一声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你自己难道不知情？”
沈清刚才就提过钱灵慧的名字，沈莲莲也不好再装傻，只是故作不知。
“你是说钱灵慧？她被人推下楼梯，关我什么事，你要找凶手，那就去京城虎牙报官啊，找我有什么用？”
外头一堆宾客，沈莲莲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只想赶紧送走沈清，免得那些个平日里围着她转的夫人们一个劲地瞎猜。
沈清勾了勾唇角，心里已经一片了然，“我都没说，钱灵慧是被人推下楼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钱家人为了不引起太多关注，对外只是说钱灵慧失足跌落，并没有说明原因。
而在太和楼的人，也都只看见了钱灵慧摔下来，并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摔下来的。
沈莲莲和钱灵慧并不熟悉，又怎么会知道，钱灵慧被人推下楼？
沈莲莲这是在不打自招！
“你在套我的话？”沈莲莲吃惊地看着沈清，“清清，你真是好深的心机。”
沈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心机重，那也是沈莲莲在前，她顶多是“后来居上”吧？
“沈莲莲，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心机重的？”沈清简直匪夷所思。
沈莲莲被沈清点破，反倒放下了心理负担，唇边绽开一个笑容，“是我让人做的如何，不是我让人做的又如何？清清，钱灵慧自己都没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推下去的，你拿什么替她来伸张正义？”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还把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钱灵慧如果一个摔不好，就可能没命？”沈清就是再从容，这个时候也怒了，“不仅是钱灵慧，鲁氏的事也是你们做的吧？”
朱婉宁和沈莲莲对钱灵慧和鲁氏动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朱婉宁还痴人做梦，想要当她的季夫人，所以但凡出现在季文彬身边的女子，她都想方设法赶走。
可朱婉宁也不想想，就凭季文彬对她的厌恶程度。只怕季文彬就算这辈子不娶，都轮不到朱婉宁上位。
“那不是很好吗？”沈莲莲抬了抬下巴，倨傲地说道，“二叔苦于被鲁氏纠缠，现在鲁氏没有了名节，还出家当了女冠，不正合了二叔的意？”
沈清看着她这无耻的嘴脸，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用录音笔，把她的话都录下来公之于众。
只可惜，古代没有录音笔，也没有到处都是的监控设备。
所以，像沈莲莲这样的人才能有恃无恐。
沈莲莲在这方面毫无羞耻心，沈清也不指望她会突然良心发现，痛改前非。
倒是她自己，被沈莲莲激了几句，便险些着了她的道：“不管你们母女二人怎么做，都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但只有一点，你们屡次三番从中破坏，真当我们季家拿你们没法子？”
沈莲莲斜靠在椅子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懒懒地看着沈清，“我家夫君背靠豫王府，就算你们是季家，季老如今也退下来了，难道还真能比得过豫王？”
沈清淡淡道：“确实比不过豫王皇亲国戚，暂时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钱灵慧就是你们母女害的。可你与许子明成婚后，还没与他正式和离，便做了程子方的妾室这事总没错吧？”
“你！”沈莲莲脸色一变，噌的下站了起来。
她这辈子就是想嫁个好夫君青云直上，最忌讳的就是沈清提她在宁州的丑事。
别看现在京城这群夫人这么捧着她，要是让她们知道，她给人当过小妾，转眼间就能把她当成笑话。
“世子夫人，我们李家当你是客，才客客气气放你进来。你身为客人对我家夫人如此说话，怕是有失礼节吧？”李照的声音响起，背着手从外头走进来，目光阴鸷看着沈清，眼神之间充满警告。
沈清也不是吓大的，李照再怎么样也不敢动她，这就是背后有人撑腰的好处。
“我与尊夫人叙旧，说些妇人之间爱说的话，李大人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前来掺一脚？”沈清淡然一笑，“我记得李大人才进京一年吧，这便又要升官，当真是炙手可热。可若是尊夫人的丑事在此时传出去，您猜陛下听了这些话会如何作想？虽然李大人迎娶尊夫人时是你情我愿，但陛下难免会觉得，李大人愿意娶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怕是不够爱惜自己的羽毛吧？”
李照脸色一变，看着沈清的目光更加忌惮，“这是李某家事，不劳世子夫人操心！”
“我倒也不愿意替李大人操这份心！”沈清朗声说道，“李大人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家事，那恐怕就要别人来替李大人管一管了！”
说罢，沈清没有再理会夫妻二人，大步朝外走去。
江文江武，还有蕊珠碧痕就守在门外，看见沈清出来，急忙打量了一眼沈清，“少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沈清目光看向远处，“走吧，咱们回府。”
她是没事，李照和沈莲莲有没有事，她就不知道了。
沈清甚至都还没用到，季伯礼给的令牌，就让李照和沈莲莲说不出话来。
等到沈清离开，李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沈莲莲，你干的好事！我说了多少回，就算不能和季家结亲，也不能和季家结怨。再有下次，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夫君息怒，这次只是意外，绝对不会影响夫君升迁。”沈莲莲急忙保证。
李照看似对她宠爱有加，其实到了京城之后，早就在外头养了不知几个外室相好。只不过碍于两人的约定，这才一直没有带到家中来。
她和李照同床共枕这么久，当然知道李照的为人，要是真影响到李照的前途。
李照肯定不管她的颜面，把外头那些人纳进府来，到时她一个下堂妻说不定在小妾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哪还有今日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