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汤靖远瞪大眼睛看着沈清，嘴里你了好几声，愣是说不出别的。
沈清和人辩论就没输过，汤靖远这种小屁孩，哪里比得过她？
汤靖远恼羞成怒，冷冷道：“这是我们家事，你又是什么人，轮得到你来说话？”
聂轻眉无奈地叹了口气，“靖远，这是你姐姐，清清。”
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居然没有继女为自己着想。
虽说自己平日里无暇照顾汤靖远，可回到家中并不懈怠于与孩子相处。汤靖远都十七岁的人了，换成其他人家可以成家的年纪了，竟还如此不明事理，聂轻眉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我只有我自己，可没有什么姐姐！”汤靖远明白过来沈清的身份，脸色一下子变了，看着沈清的眼神也仇恨起来，仿佛就是沈清把聂轻眉抢走了。
沈清可不惯着她，说道：“你没有姐姐，我也没有你这种弟弟。既然咱们互不愿意认，那就各论各的。季文彬是我爹，你在太学门口把我爹打了，我总该有权力管我爹的事吧？”
汤靖远警惕地看着沈清，“你想干什么？”
沈清看不顺眼这小屁孩很久了，冲着身边的人道：“江文江武，他给我爹一拳头。他打在哪里，你们就也往他哪里打一拳头！”
江文江武本来没跟着沈清，是听说沈清跟着聂轻眉来了季府，才从隔壁国公府过来的。
两人听沈清的命令，也不管这是在哪里，气势汹汹朝汤靖远走去。
汤靖远虽说也自小练武，可毕竟是被汤老夫人从小疼到大的，见到两个高大的男子朝他走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想干嘛？”
江文江武可不和他们废话，一人抓住汤靖远一只手臂，就真的要往汤靖远脸上揍。
“住手！他可是我汤秉兼的儿子，我看谁敢打！”一个中年男人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一把将汤靖远从江文江武手中扯了过去，凶狠的目光落在沈清身上，“你这女子年纪轻轻的，心思竟如此歹毒，命令手下闯到别人家中打人。”
对方自报家门，沈清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只见这姓汤的因为常年练武，身材保持得不错。在一群挺着将军肚的男人里，确实算得上气质好。
但看他五官的走势，也看得出年轻时候长相恐怕一般般。
否则，聂轻眉那么好的基因，生出来的儿子也不会逊色了一截。
这其中的一截，恐怕就是汤秉兼拉的后腿。
“我心思恶毒？他无缘无故打了我爹，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沈清也没给汤秉兼好脸，“你怎么不说他打我爹恶毒，反倒倒打一耙，真是匪夷所思。”
汤秉兼被沈清怼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正好他那新婚妻子也闻声赶过来，娇娇柔柔地问道：“将军，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有人要打靖远，到底什么人如此大胆？”
沈清打量了她一眼，也冷冷一笑，“这位就是小汤夫人？还以为生了副什么模样，能把凭妻子上位的汤将军勾得失魂落魄，没想到就是个普通妇人。”
她说到这里，又回头看着聂轻眉，“聂姨，您这婚离得好。这汤秉兼要模样没模样，要能力也没能力。我爹虽然风评不怎么样，但他至少才华横溢，就连京城那群大儒都不得不承认。何况，他生得俊美无双，就是看着也养眼得多。也不会因为自卑，觉得您处处压他一头，就到外头找乐子。您这回总算嫁对人了。”
沈清是为了嘲讽汤秉兼才说的这话，聂轻眉却觉得这话说得十分中肯。
汤秉兼却不乐意了，他在肃州军中也是颇有威望，来到京城却被一个女子跳到头上来。
特别是沈清还专门挑他的痛处戳，汤秉兼气得上前几步，作势要动手。
“你个无知妇人懂什么？没有我们这些将士拿命给你们戍边，你们哪有资格在京城享清福！”
聂轻眉脸色一变，把沈清往身后一推。
汤秉兼要是敢动手，她也不介意和汤秉兼练练。
然而，没等汤秉兼的手落下来，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腕无法动弹。
回头一看，一个陌生的男子正一脸寒霜地望着他，抓着他手腕的人则是他身边一个侍卫。
随着他的目光落到那男子身上，男子也缓缓开了口，“汤将军真是好大的本事，在肃州没立下多少军功，来到京城便要对我的夫人动手。”
汤秉兼愣了下，还没明白面前这气势逼人的男子是谁，那边聂冠林就急急忙忙跑过来。
“世子，您怎么来了？您来我们聂府也派人知会一声，好让我们准备准备不是？”
顾含章瞥了聂冠林一眼，“我若是不来，难道要看着我夫人被人打么？”
聂冠林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他今日确实有事外出，并不是找托词，不想见聂轻眉。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前妹夫何时这么沉不住气，连最基本的风度都没有了，居然真的要对一个弱女子动手。
要不是他们来得及时，双方真的动起手来，他可没法子和镇国公府还有季家交代。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可别为了这事伤了和气！”聂冠林满脸堆笑。
沈清见顾含章来了，赶紧小跑到顾含章身边，挽着顾含章的手臂告状，“含章，这可不是误会。这位汤小公子把我爹给打了，我让江文江武打他一拳，这事也就算了。谁知道，要打小的老的出来护着，一言不合反倒要打我。”
顾含章听说自己岳丈被打，看向汤家父子的眼神冷了不少。
“汤将军，这件事情你最好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否则，大可以将这事放到御前，让陛下给我们评评理。”
……
“你说什么？靖、靖远要上门亲自给我赔礼道歉？”季文彬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由于太过惊讶牵动左脸的伤处，疼得嘴里嘶嘶的。
顾含章提出到御前评理，汤秉兼瞬间没了气势，同意让儿子跟着前妻到季府去。
沈清和顾含章提前来季府，就是让季文彬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