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楚员外已经看到知县大人朝这边走过来了,想要尽力的解释。
但是知县大人压根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大人,误会,我没有~"话还没有说完呢,守在外面的衙役直接把人给拖出去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对着干。“阴着脸骂了一声,知县大人这才回身到宴席里面去。
许根山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天黑的时候,这场宴席才结束,许根山喝了不少酒,原本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刘芳特意让后厨熬了醒酒汤,大家喝完以后,才陆续上了自家的马车。
这次是夫妻二人在门口送客,不一会儿,原本门庭若市的道上变得清净起来。
刘芳轻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天知道她在后厨做菜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焦灼,就怕有脑子不醒水的人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那他们之前的努力算是功亏一篑了。
"是啊,今天总算是可以回去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了。"许根山一把揽住妻子的肩头。
他一靠近刘芳就闻到浓浓的酒气,许根山不是嗜酒之人,也是开了酒楼以后,有应酬,没办法不喝。
"走吧,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夫妻二人刚刚准备转身进去,一辆马车就驶了过来。
"爹,娘。"还不等马车停稳,里面就跳出一个小丫头,是福满儿。
“满儿,你怎么来了?看到闺女过来,刘芳直接走了过去。
许根山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最后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我来接你们回家啊。“福满儿笑嘻嘻的揽住刘芳的胳膊。
母女俩人手挽着手就往酒楼里面走,刚走几步福满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娘,咱家的牌匾怎么换了啊?她明明记得之前的招牌上还有烫金的大字,怎么现在变成了黑乎乎的三个大字,不好看。
这件事情许根山知道最清楚了,于是在他讲述的过程中,福满儿的嘴从下撇变成了o字,最后又成了控制不住的上扬。
“怪不得呢,我就说这字怎么看着有一种气势宏博,无人能及的感觉,真是绝佳好字。"
这一通马屁拍的,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第一眼就觉得不好看的时候。
"爹,要用镶金的匾额把这字给框起来,咱家这木框已经配不上这字了。”
不愧是父女,想到一块儿去了,许根山趁机走到福满儿的另一边。
“闺女,爹就是这么想的,三千金的字怎么也得用一千金的匾额,不然都不能彰显咱们对于巡抚大人的敬重之心。”
刘芳在旁边听得嘴角直抽搐,她看啊,不是对人敬重,是对这三千金敬重吧。
眼看这父女两人越说越离谱,刘芳不得不出声打断,“好了,好了,还回不回家的"说什么用镶金的匾额,你就不怕到时候有人惦记上,给你连字带匾给偷了。”
这倒是给许根山提了一个醒,“对,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我现在就找几个身强体壮的伙计留下来,今天晚上给我轮班看住这三千金。”
“不止今天晚上,明天也是,以后都是。”
刘芳懒得接话了,因为他知道,许根山这是酒劲上来了。
“满儿,巡抚大人还记着你,这次他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我听你哥哥说他会在兰镇多待一段时间。"
“哪天你抽空跟着你哥哥去拜访一下宋大人。”
刘芳并不是想想要趋炎附势,以前宋康成就对满儿颇为照顾,现如今人家回来了。
作为小辈的,不上门去拜访一下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好。福满儿应了下来,她那个时候已经记事了,宋康成身上总有一种让她觉得熟悉的亲切感。
所以她每次见到宋康成总是愿意跟他亲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康成变成什么样了。
“对了,哥哥呢?"她昨日就听说哥哥也会来今天的宴席,但是现在并未看到许毅的身影。
“你哥哥帮忙送那些醉酒的人回家了。”
许毅的酒量极好,再加上今天主角是巡抚大人,以及衙门的里的那些官员。
所以许毅喝得不算太多,就把这差事给揽了下来。
等他到家的时候,许根山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花厅里整整齐齐的坐着一家人。
刘芳刚把这俩天发生的事情说完,大家听得一阵噓吁。
“要说咱们做买卖的,不能惹事,怕引得别人的报复,但是,咱也不怕事。”
“楚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算是跟我们彻底把脸皮撕破了。"许老头感叹道。
彼时许根山也清醒了不少,“楚员外恐怕对今天的结果不满意,以后说不定还怎么找麻烦,大家小心一点。"
"大伯,实在不行,我上楚家把那楚员外揍一顿吧,让他知道锅儿是铁做的。”
一身蛮力无处释放的许文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展身手了。
“把你能的,人家府里那么多人呢,你能打得过几个,双拳敌不过四手知不知道。
"许武转过头对哥哥开始说教。
“要打也是趁姓楚的在外面的时候,找个麻袋一蒙,拖到巷子里面去打。”
他是读书人,虽然不能打架,但是能想办法打架啊。
“对啊,对啊,四哥说得有道理,三哥,带我一个,我也想去。"好战分子福满儿连忙举起小手。
一双眼睛噌亮噌亮的,那架势巴不得立马就行动。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响起,兄妹几人看了过去。
“哥哥,你也要去吗?"福满儿侧头问道,“可是你是守卫军的千总哎,去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还知道我是守卫军的千总啊!“许毅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知道啊,我怎么能不知道呢?"福满儿还是很茫然。
还是许武听不下去了,妹妹再说下去,恐怕大哥都要被气吐血了。
“那个,咱大哥是守卫军千总,这种事情应该也是在他们管理范围内的。
“咱现在先不说了,等会儿的,到我房里,我们三个人好好研究一下。”
这下轮到许家其他人汗颜了,许武是有些聪明的,但好像并不多。
而且这些孩子们怎么回事,怎么就喜欢用麻袋蒙着人打呢。
那有什么意思,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
“好了。"许根山出声打断兄妹几人蠢蠢欲动的心,“这件事情你们小孩子就不要管了,我来处理就行。”
就像许老头说的,他们许家不惹事,但事情来了,他们也不会怕的。
不管接下来楚家要使什么手段,许根山都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福满儿气馁的捏着自己手指玩,“都是因为我楚家才会这样的,我想帮帮忙。"
她觉得自己用处可大了,爹爹要是用她的话太可惜了。
刘芳笑着问道,“那满儿觉得自己该去磕头道歉吗?该把肉包打死吗?"
“不该,不该。“福满儿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又不是她的错。
“那就是了,这件事情本就是楚家无理取闹,并不是因为你。"在刘芳和众人的安慰下,福满儿更加坚定了,这楚家,她必须得出手。
众人看她点头,还以为这小姑娘是把话听进去了呢。
许根山突然想起楚员外的脸,“今天那楚员外也奇怪,脸上画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听他们说都是些阴毒的东西,还有个大王八,这人怎么想的。“马红一听吓了一跳,“哎哟,阴毒的东西,我的天,不会是什么诅咒之内的吧。
"我听说有的术法就是这样,这楚家不会是想用这种法子来害我们许家吧?"
“也没听说楚员外家是信这些的啊?"刘芳跟许根山对视一眼,二人从未听闻。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还能说出来让大家知道啊。”
“你们想想,今天这么重要的宴席,他都敢不要脸的顶着那些东西去,我觉得肯定就是。"
马红说得煞有其事,“婶婶,有可能不是呢?"福满儿弱弱的插了一句。
“怎么可能不是!”马红立马反驳,“他楚员外是傻的啊,还能就这么束手让别人在他脸上画啊。”
“我跟你们说,明天让人去楚家打听打听,听说这术法家里用的人越多,越有效,咱们自家好防着点。"
听到这里,福满儿是彻底不敢说话了,往椅子后背一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