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兰镇,最大的话题都落在了楚依依身上。
都在说她为了报复许家小姐,把自己的身子都给了那些混混,就想让那些混混帮她做事。
还有人说她抱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害人终害己。
说三道四的人很多,整个云镇一下子流言四起。
只是楚依依被关进了大牢里,没有办法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不然怕是要气得呕血。
楚家倒是知道不少,可是这流言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再说,楚家人就是有心,也没有办法彻底制止。
而且现在楚员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处理。
“老爷,老爷。“管家一路小跑着从外面进来。
楚员外昨天屁股挨了板子,站都没办法站,现在正躺在床上呢。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一看到管家的身影,楚员外使劲扬着脖子问道。
他满眼期待,希望能从管家嘴里听到一点好消息。
"老爷。"管家苦着一张脸,“我让人确认了好几遍,那些北方商人真的走了。"
"至于买货的那家人,是从隔壁镇过来,但是小的打听不出什么信息来。"
“客栈,酒楼我都派人去问过了,一点信息都没有。"
"这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管家说得越多,楚员外心里的那份期望消失得越多,最后直接是跌到了谷底。
扬了半天他觉得脖子酸痛,干脆又趴了起来。
想骂人又没有力气,“哎…算了。”
“那个北方人的事情先不管了,前几天说要买我们布匹的那个人,他怎么说?"
北方商人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无力回转,但是现在有一个新的买家出现了。
这个时候出现,对于楚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提起那个商人,管家的脸更苦了,“老爷,那人今天一早就派人过来送信了。”
“让我们再让一成,他就把咱们库房的布匹全部包了。"
“什么?!"楚员外气得突然支起了上半身,因为动作过于突然。
扯到他屁股上面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老爷,您可千万小心些,大夫说了,要好好静养。"
管家连忙过去把人扶着趴了下来,楚员外此刻气得脸通红。
趴在床上喘着粗气,管家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癞蛤蟆。
越看越觉得像,他干脆低下头,侯在一边,以免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楚员外嘶了好几声才让疼痛缓解过去,一开口就是对那个商人的不满。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前日说的不是这个价格。
"才过了一天,又变了,他当时买白菜呢。"
"价钱已经够低了,放眼望去,整个兰镇谁能拿出去这么多布匹来,谁能给出这么好的价钱。"
"简直是不知好歹,他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开始做买卖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在云镇还敢给我把价钱压成这样,真当我楚家的布没人买了嘛。"
“告诉他,爱买不买,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以后要是来我楚家买布,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楚员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终于说得口干舌燥了。
只是心里的那股闷火还憋着,无法发泄出来。
他一边说管家一边点头附和,“老爷,那人还说了,今天老爷要是不答应这个价钱,明日是什么价钱可就说不定了。"
说完他悄悄的退开两步,按照老爷的脾气,肯定立马要砸东西了。
果然管家刚刚退后,那茶杯就落在了他刚才站的位置。
洒落在地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管家心里暗暗庆幸。
还好,还好,自己退得快,不然除了砸伤,还有烫伤。
“你立马就去告诉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我楚家的布就算是给老鼠做窝,都不可能贱卖给他。"
楚员外使劲吼出这几句话以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软啪啪的瘫在床上。
没办法,屁股上的伤对他的身体影响太大了。
管家没有依言立马出去,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快说,还要我请你你才开口?"楚员外无力的瞥了他一眼。
"是,老爷。"管家颔首说道。
"老爷,从昨天开始,不少之前订了咱们布匹的成衣店,布庄都派人来说合约到期就不定咱们的布匹了。"
"还有,还有小的刚才回来的时候,还听说其他几房的人正在夫人那里闹呢。"
“想分家分出去,让把该给他们的那一份给他们。”
楚家的生意虽然是楚员外在掌管着,但是挣的钱却不只他们一家用。
旁支的几家虽然说是依附着他们,但是布坊也有他们的份。
都是一些小布坊,单拿出一家来还觉得不起眼,但是几家合到一起,让楚员外觉得有些吃力。
旁的不管,就说这个时候提出分家,是为什么。
管家的眼神闪躲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楚员外的压迫之下还是开口了。
“小的也是听旁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什么?”
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旁支的几家觉得小姐的事情连累了自己家。"
“怕日后其他小姐少爷不好说媒,所以,所以”
其实外头说的比这个要难听许多,楚家旁支的那些人一出去就被拉着问。
楚依依这大半辈子就在大牢里待着了,等出来了人老珠黄。
而且做了那腌臢的事情,名声也臭到不行了。
他们不想自己家的孩子受到连累,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跟楚依依撇清关系。
楚员外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好半响都没有说出话了。
刚一开口,嘴里突然喷出血来,这可把管家吓坏了。
"老爷,老爷。"
"快来人,叫大夫,叫大夫来。"
楚家又陷入了兵荒马乱当中,不知道是谁往外面传了话,说是楚员外气得都要不行了。
福满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感到愕然,"谁气楚员外了?"把人给气成这样。
路生坐在她对面,闻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自己。
除了福满儿,还有谁啊。
福满儿大喊冤枉,“我只让人压了他的价格,旁的我什么都没做啊。"
“真的?"路生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神,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那也只能说是楚家倒霉了。“现在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楚家。
楚家祖宗十八代,到楚家小姐穿什么颜色的肚兜都被人给扒了出来。
“楚老爷昏倒了,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北方的商人还有两日就要回来了。"
路生不免替她捏了一把汗,要是拿不出布匹来,那些北方商人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