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初五,许根山夫妇就开始频繁的往镇上跑。
一来酒楼里面有不少事情等着他们处理,二来这过年期间正是人际关系维系的好时候。
除了有生意往来的,镇上好几个大户许根山都准备好了礼品上门拜年。
在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利益挂钩了,那一切皆有可能。
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许根山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刘芳把名单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楚员外家不去,他家那些旁支你倒是一个都不落。”
提起楚家,许根山心里的愤怒还是难平,他总觉得,只是把楚依依关进大牢里,太便宜楚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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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楚员外不就一直以他那些家业为傲吗,现在他们都分家了,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正好他跟旁支的关系也恶劣了,一点拜年的礼品,就能让膈应他。”
总之,许根山就是不想让楚员外有舒心的时候。
他可是听说了,这兰镇上新来了一个布商,网罗了好些小布坊。
年后的第一批布已经出来了,反响还不错,抢了楚家好几笔生意呢,对楚家布行来说,是一个大的竞争对手啊。
可惜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然许根山肯定也要给他备上一份大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说得没有错。
楚家这一个年确实过得很闹心,女儿在大牢里面,就楚员外夫妻两人,面对一桌子的菜,食之无味。
自从女儿进去以后,楚夫人时常以泪洗面,晚上睡着了做梦喊的都是女儿的名字。
“老爷,我们依依在家养尊处优的,在里面可受了大苦啊。”
楚夫人啜泣道,“她的手都只有这么一点点的粗了,人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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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女儿的样子,楚夫人觉得气差点上不来。
楚员外急忙帮她拍拍背,‘夫人,你别激动,别激动。’
有好几次楚夫人都哭得昏了过去,大夫说了,万万不能再过于激动了,不然可能陷入昏迷。
楚夫人靠在楚员外的肩头,低声哭泣起来。
这哭声就像猫爪一样,抓得楚员外的心里分外难受。
他又何尝不心疼女儿啊,自己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人,大牢里那是人能待的地方。
就是他花了不少钱上下打点,那里面也比不得自己家啊。
“老爷,你想想办法,救救依依吧。”楚夫人的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咱们女儿不能一直在里面受苦。”
从楚依依进大牢到现在,不过是三月余的时间,楚员外依然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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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楚依依进大牢,再是错过北方商人,旁支分家,家里银钱紧张,库房里的布匹都低价出售,到现在镇上又来了一个布商。
楚员外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但是到如今还不知道这布商的真实身份。
他本来不把这些小布坊当回事的,但是现在楚家元气大伤,若是有人来跟他分一羹,那楚家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元气。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全部都堆积到了一起,让楚员外原本还算直挺的脊背都弯了好几分。等楚夫人情绪缓和了一点以后,楚员外这才抽身去了书房,各个布纺的管事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们给楚员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年后楚家布坊的工人大量流失,很大一部分人去了新开的布坊。
“是那家叫宣和布坊的新布坊?”楚员外沉声问道。
看到大家点头,楚员外心里的怒火又起来,“这个宣和布坊到底要搞什么,抢了我的生意我都没有跟他算账,现在还来抢我的人。”
“走了多少人?”
楚家的布坊多,工人也不少,楚员外想一个布坊也就走几个人。
但是听完每个管事报数以后,他难以控制的将桌子上的砚台一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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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台里面的墨汁四溅,落到了那些管事的鞋子上,裤子上。
可是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个个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等着楚员外的怒骂。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一天天给你们那么多工钱,连个工人都看不住。”
“李管事,你给我说,你的布坊走了一半的人,那活怎么干,你一个人能抵得上那二十几号人吗?”
“还有吴管事,平时就属你们布坊干活最慢,我都没说什么了,现在好了,这么些懒鬼都走了,剩下的那些懒鬼还留着干什么。”
楚员外对着这几个管事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在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出毛病来。
几个管事也不应声,他们已经被骂习惯了,若是要想回嘴,那换回来的就只有更难听的怒骂。
在楚家看来,这些做事的人就像是卖给了他楚家一样,但凡出了一点问题就是骂。
人高马大的人都能被楚员外骂得像个孙子一样。
许是今天骂得比以前还要过分,有个年轻的管事忍不住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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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是我们不想留住人,是宣和布坊那边给的工钱比咱们高,那些工人们才过去的。”
楚员外双手叉腰,鼻子里喷着粗气,瞪着一双牛眼睛走到这个管事面前。
“陈管事是吧,听说你平时就跟你布坊那些工人们关系好得很,如今看来所传不假啊。”
“人都走了,你还要替他们说话是吧。”
“老爷,我不~”陈管事张口想解释,身后的人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别说话了。
只要楚员外骂过这一头了,那他们就能离开了,若是陈管事再说话,楚员外那可有得骂了。
见他识趣的把嘴巴闭上,楚员外终于移开视线,走回到桌子前面,看着大家的颅顶说道。
“我不管这些工人是怎么走的,人走了就是你们这些管事的问题。”
“我也不管走了多少,反正分到每个布坊的活,必须给我按时按量的完成。”
“要是做不完的,工钱没有,给我卷铺盖走人,我楚家不养酒囊饭袋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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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敲打了几句以后,楚员外终于把人放出去了。
踏出书房门的那一刻,几位管事脸上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几人快速穿过长廊,出了楚家大宅,一出门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这不是诚心为难我们吗,又没有人,还有那么多活,怎么做得完啊?”
“谁不是呢,还让我们去找人,现在宣和布坊的工钱一天比我们这里高十文钱,谁还想来我们这里啊。”
“你们说着宣和布坊是不是跟我们对着干,偏偏工钱就比我们的多十文钱,这不是诚心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宣和布坊的工钱其实是最正常的。”有个年长的管事压低声音说道。
“早年的时候布坊的工钱基本上都跟宣和布坊的一样。”
“后来楚家接管了镇上各大布坊以后,就把工钱压下去了。”
“那工人们能同意?”陈管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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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意怎么办,这镇上大半的布坊都在楚家手里,其他的小布坊请得起工人吗?”
“他们要是不在这么里做,还有什么地方能做工的。”
“有总比没有好嘛,这工钱啊就一直低了这么些年,要不是宣和布坊出来,我都差点忘记咯。”
“哎,这下事情可难办咯。”几个管事垂头丧气的摇摇脑袋。“楚老爷要是能把工钱提上来就好了。”
毕竟楚家跟宣和布坊年份久远一些,这样那些工人们就不会离开了。
“你没听老爷那意思。”
“工钱是不可能加的,但是活你必须给干得好好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大家的烦恼又涌上心头,相互道别以后就各自离开了。
走在最后面的是年轻的陈管事,他是年前刚升上来的管事,不像是其他管事一样圆滑。
他总觉得今天这样的情况,东家其实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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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平时对底下的工人们苛刻又抠门,但凡出现一个比楚家好的地方,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只是这些话到底要怎么样跟老爷说才比较合适呢。
陈管事带着这样的疑惑在街头漫步着,直到一辆马车停到了他的跟前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