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站院子里叫道:“外面的疯狗冷静了?不乱叫了,我就开门了。”
陈桃没冷静,她只是被一桶凉水封印了。听到白乐说要开门,陈桃恶狠狠地盯着木头门,准备等她出来就扑上去撕了这娘们的脸。
木头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陈桃往前冲的时候,一道影子从里面冲出来,不轻不重的一脚把陈桃从门口踹下了台阶。
陈桃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哀嚎了好久都没能站起来。
围观人群里面有多事儿的人,见状就阴阳怪气地叫起来:
“哎呀,小周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嫂子呢,人家只是来扯事儿的,你下手也太狠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勾搭她男人那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周永诺担担腿上的灰,眯起眼眸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多话的婆娘。
他没吭声,但是把这人记住了。
是刘永家的大媳妇,刘永在一队里面就是个偷奸耍滑的人,成天想着摸鱼,翻地的时候周永诺就见过。
行,你嘴上对我媳妇不客气,我就对你男人不客气,分粮的时候可别怪我一板一眼让你们过不好这个年关!
白乐哼道:“当有些人过得不如意,就想抓着由头闹别人,以为能用这种手段捞好处,可别打错了主意,我是宁愿大家都吃不上饭,也绝不便宜小人的类型!”
刘勇家吃了瘪,也不敢吭声。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没人再说话,但是他们依旧没散场,还是在这看热闹。
陈桃缓过来了,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白乐的鼻子骂道。
“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对我动手!你勾搭我男人还有脸了?”
“我抢你男人?就他那模样,半年不洗澡,一年不干活,内裤丢让嫂子洗的废物,值得我喜欢?”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农村的大伙儿就喜欢扒拉别人家长里短的事儿,叔嫂扒灰之类的破事,更喜欢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陈桃被气得脑门都黑了,愤怒地瞪着白乐:“你个小贱人说啥呢?谁、谁给别人洗内裤了?你把话说清楚!”
“咋的,你想让我把你和你男人内裤的款式和花色都告诉大伙儿吗?”
陈桃一听这话,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周永诺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还没让媳妇洗过衣服呢,周壯粮居然让他媳妇洗内衣,真是欠揍!
周永诺站在白乐的身后,凶悍的目光死锁在陈桃的身上。
他气刚才听了媳妇的话,下手下轻了!
陈桃本来想骂回去,被周永诺一瞪,气焰小了半截。
白乐趁机叫道:“当时的事情村长村支书还有好多邻居都可以给我作证,还需要我说啥?你要这么想把那天的事情搞清楚,我也可以奉陪呀。”
“我们叫上村长村支书和当时在场的所有干事乡亲,再把街坊邻居和媒婆也叫上,再把周木和阿硕也带上,他们两是目击者,从头到尾都瞧见了。大家一起开个大会,把事儿当着全村的面说清楚。”
陈桃这会儿是真的慌了。
沈桂兰闹分家,万一真让她分了,以后家里还有自己的好?老太婆以前欺负沈桂兰和白乐,以后她们两都不在了,肯定要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她家男人又是个不争气的废物,陈桃肯定要为自己打算呀。
陈桃首先想到的,就是来闹一场,让白乐吐点钱票出来。
她料定了这事丢人,白乐是城里来的丫头,脸皮薄,又碍于周永诺的脸面,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就会妥协把她迎进门,顺顺利利地拿一大笔钱了。
没想到白乐叫得比她还大声,还要闹到村干部那。
她怎么想的!
陈桃心虚地说道:“你可别乱来,这事儿传出去丢人。”
“哼,丢人也是你男人和他妈丢人,我是受害者,而且当时我可是以死明志,脑门上的包才消下去没几天呢!这事儿谁敢说我丢人,我就撕了她的嘴!”
白乐才不相信受害者有罪这种论调。
想用舆论压死她,门儿都没有。
周永诺在边上越听越气,新仇旧恨加起来,有种想弄死周老太和老三的冲动。
周木和白硕在旁边站着,声都不敢吭。
姐夫这样子,跟画里的阎王似的,太吓人了……
陈桃拍拍屁股,壮着胆子叫道:“这事儿我先不跟你扯,咱来掰扯一下沈桂兰的事!你自己分家就算了,为啥还挑唆别人分家?好好的一个家就被你搞散了,你满意了?”
“我挑拨?阿贵在家吃不饱,一天两餐都分不到完整的窝窝头,我是他四婶,让他来我这吃饭就是挑拨了?孩子愿意到我这来,我也喜欢他聪明董事,我乐意分碗饭给他吃怎么了?”
“说到底,我还为你们家节约粮食了不是?”
“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把周木也送回去,让他吃饭的时候跟着你们,晚上睡觉在回来,成吗?”
陈桃气得脑门都快冒烟了。
她原地打转悠跺脚。
家里粮食本来就不多了,再多这两货,分下来的就更少了。
全家最有出息的是周永诺,第二个其实就是周木的爸妈,有点儿小机灵,平时也不参合家里的事情,该交的交,不该交的说啥也不听。
对老太太的唠叨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整不过老二家的,还在周木身上吃过亏,心里肯定不愿意周木回来吃饭。
陈桃的气急了,指着白乐的鼻子大骂:“你个没心没肺的黑心肝,你自己分家过得好,不是摆明了让人眼红吗?你把沈桂兰哄跑了,以后洗衣服做饭都跑我身上了!家里粮也少了,不是逼着我下地吗?你咋这么狠心呢!”
果然是因为这事儿。
白乐笑嘻嘻地挽着周永诺的胳膊:“闹了半天就是不想下地干活儿,不想在家做事儿呗。陈桃呀,你瞧瞧谁家的媳妇不干活呀,你这思想就有问题。”
“哎呀,好像还真有!那个人……哎呀,好像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