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见刘晗露直直的看着自己说话，显然有点惊讶，但这种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端着架子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的，但我还是劝你少管闲事啊！”
说罢，他就作势要去拽人，刘晗露灵巧的一避，和他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戏码：“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嘛！我看你长的一表人材，风流倜傥，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咱们交个朋友啊？”
“这都几点了喝什么咖啡？快让开别耽误我的差事！”
黑衣人嘴上虽然不买帐，但明显已经停了动作，脸上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刘晗露见他略有松动，回头对女子点了点头以示安慰，然后就直接嬉皮笑脸的拉着他往店里走，边走边说道：“走走走，我给你冲脱咖啡因的，休息一下再忙也不耽误！”
黑衣男子一愣，脸上不由露出了害羞的小表情，直到被刘晗露带到猫咖门口他才抬眼看了下招牌，慌乱的撒开了刘晗露的手，紧张的说道：“卧槽！你把我带到哪儿去了，我不喝了，先走了！”
“程旭阳。”
张灏的声音幽幽的从店里传来，这个叫程旭阳的黑衣男子明显一惊，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刘晗露疑惑的看向张灏，却发现他脸色平静如水，仿佛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程旭阳。”张灏又喊了一遍，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仪。
程旭阳深呼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刘晗露一眼，然后硬着头皮走进了店里，站定在张灏跟前道：“灏……灏哥。”
张灏指了指椅子：“坐。”
程旭阳犹豫的坐下，屁股刚沾上凳子便立刻弹跳了起来，仿佛凳子上有钉子似的，满脸堆笑的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站着就好。”
“让你坐你就坐！”张灏微微扬眉，声音略微打了一些，程旭阳吓得咽了咽口水，一屁股坐了下来。
空气里弥漫异常诡异的气氛，张灏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刷着手机，程旭阳却如坐针毡，冷汗涌上了额头。
刘晗露端着咖啡和甜品上来，还没等她放下杯子，程旭阳抢先一步夺过一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要说气氛到了，喝咖啡都能喝醉啊，刘晗露偷笑了一声，摇摇头将另一杯递到张灏面前，见他依旧是板着脸便识趣地抱着托盘逃离了现场。
不知过了多久，张灏翻阅了一下屏幕，随手关掉了，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问道：“今年那个灵魂还是不肯走？”
“啊？”程旭阳猛然抬头看着张灏，然后“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是是是，那宋婉兰你也知道，著名的钉子户，好说歹说都不肯听话乖乖去投胎，经过我这么多年契而不舍的沟通，好不容易才一年出现一回，不过灏哥你相信我，今年高低我都会把她给带回冥界……”
张灏微微睁眼，淡漠的扫视他一眼，又阖上了眼睛：“怎么带？掏枪吗？”
“这……”程旭阳尴尬的一顿，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刘晗露靠在吧台上和新月一起看戏，时不时的还低声点评两句：“咱们boss板起脸来还真挺吓人的，看把孩子吓的。”
“你小点声儿，别被他听到了。”新月抖了抖胡须，幸灾乐祸的看着抖若筛糠的程旭阳说道。
“还真是个废物，我给了你五十年的时间，到头来还得我亲自出马，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该保举你当鬼差。”
张灏的声音再次响起，程旭阳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凳子上，然后又迅速爬起来，浑身哆嗦的连连求饶道：“灏哥，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让我去投胎啊，我还有事儿没办完呢，别送我走呜呜呜……”
刘晗露和新月同情的互望了一眼：“老板有这么吓人嘛？直接把那个一米八大个的程旭阳都给吓哭了……等等，他真的哭了？！”
新月摇了摇头，叹气道：“唉，那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能不吓人嘛？”
程旭阳还在委屈的抹着眼泪，张灏却忽然开口了：“好啦，别哭丧着脸了，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搞职场欺凌，宋婉兰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啧，你好歹是有编制的鬼差，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
“呜呜呜……我错了！”
张灏越开口，程旭阳就越害怕，眼泪更是掉个不停，刘晗露震惊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程旭阳，嘴角忍不住一个劲的抽搐。
好家伙，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这么的凄惨，这么的自然，连自己一个女生都做不到，简直亮瞎了她24k纯金的钛合金狗眼，看来这掉眼泪也是需要天赋的啊！
新月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别太吃惊，你要习惯这个水龙头的存在，我可是看着他一路从小鬼魂哭到鬼差的，他可真是太能哭了。”
“噗，我还是去帮帮老板吧，你看他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刘晗露笑出了声，从柜台里端出一个黑森林蛋糕，放在程旭阳跟前，又递上了纸巾，温柔的说道：“尝尝我们店的招牌蛋糕吧。”
程旭阳擦擦眼泪，看向张灏，得到默许后迫不及待的拿起叉子插起一块奶油塞进嘴里，满脸陶醉，那小表情哪里像个大男人，分明就是个小姑娘嘛！
见刘晗露目不转睛的盯着程旭阳，张灏不悦的冷哼道：“我的呢？”
“啊？老板你不爱吃甜食吗？”刘晗露狐疑的抬起了脑袋问道。
张灏微微眯眼：“刘晗露，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这就去拿！要不也来个黑森林怎么样？你不喜欢太甜的，那就来个加了红酒的奶酪慕斯吧！”
看着刘晗露忙碌的背影，张灏又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就看见正吃的高兴的程旭阳，心里忽然又冒出了一股无名火：“吃吃吃，除了哭就是吃，还不快从我眼前消失！”
程旭阳委屈的放下了叉子，扁了扁嘴不敢说话，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没吃完的蛋糕，最后还是转身化成了黑烟，消失在店里。
“哎？大哭包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嘛……”从柜台下取出慕斯的刘晗露诧异的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问道。
张灏起身走向她，靠在柜台上直接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他啊，轮回去了。”
“哈？”
“哈什么哈，把这些收拾了。”张灏随意的把叉子扔在吧台上，不高兴的斜睨了她一眼，“难吃。”
难吃你还让我拿？！
刘晗露憋了一口恶气，对着张灏的背影竖起了中指，等他一回头立马乖巧的擦起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