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宁宫暖阁里还亮着烛火。
孝端后把大玉儿拉到密室里,商议对策。
孝端后给大玉儿讲了范文程的计策,关于这皇位之事的解决办法。
大玉儿点点头:“范先生想得倒不错,可是豪格和多尔衮……他们能答应吗?”
“豪格那边,已经有代善过去劝说过了,原先豪格还抵死不肯;没料到今儿个传来的消息,豪格竟然打算应允。这么一来,两黄旗也就无话可说了。要是再有意见,代善就拿他们自个儿说的话,堵他们的嘴!”
“那,多尔衮那边呢?”大玉儿问道。
“多尔衮那边,还是你去劝劝吧!就说为了大清国,各让一步吧!”孝端后拉住大玉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玉儿沉吟不语,面有难色。
“玉儿,大清如今的这个变局,乱与不乱,就看你怎么做了!”
睿亲王府书房里,多尔衮捧着一本书在灯下,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本书上。
这时,小玉儿推门进来,急切地看着多尔衮说道:“我认为姨妈说得很有道理啊!你怎么样?给句话吧?”
多尔衮微微冷笑道:“从前倒真小看了贵太妃,没想到,她这么有心计。”
“你以为你四嫂就没有心计?如果要在你跟豪格中间选一个,你觉得她会选谁?选豪格,她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选了你,那她到底算什么?皇太嫂?有这玩意儿吗?”
不等多尔衮说话,小玉儿又接着道:“哼,难道她会愿意为了成全你,把自己陷入那种窘境?少天真了!有她作梗,你当不成皇上的!横竖是当不成,不如趁姨妈需要支持的时候,帮她一把,然后,你就是独一无二的辅政叔王,大清国真正的皇上!”
多尔衮不屑地看了小玉儿一眼道:“除了豪格之外,不管立哪个皇子,四嫂和亲贵们,都会要我辅政的。”
小玉儿已经被贵太妃洗脑了,满心的猜忌:“那可不一定!忌你防你的,大有人在!至少,他们会要豪格跟你一块儿辅政,用他来压着你、分你的权。”
多尔衮冷笑道:“那贵太妃有什么本事,不让豪格辅政?”
小玉儿满脸迷之自信:“豪格的福晋是我妹妹啊!我和姨妈一起通过妹妹说服豪格,不成的话,就动用整个阿霸亥部的力量,逼退豪格。”
多尔衮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贵太妃没有对豪格提出相同的交易条件?”
小玉儿不满地抗议道:“我从小是在姨妈身边长大的呀!就跟皇后和大玉儿一样。难道姨妈会出卖我吗?这不可能。”
多尔衮大有深意地道:“说来也巧啊!贵太妃把你们姐妹俩嫁给我跟豪格,仿佛是有先见之明,预见了今日的情势一般。”
小玉儿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认为我嫁给你,是别有所图?”
多尔衮嘲弄道:“这,那可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
多尔衮这伤人的话让小玉儿红了眼圈,难过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地道:“多尔衮,我从小就喜欢你,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指使的。你不喜欢我不要紧,可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心……”
多尔衮失笑道:“别这样,我又没说什么。”
小玉儿赌气道:“其实,要说私心,我的确有私心。”
多尔衮突然警戒:“哦?”
小玉儿轻拉他衣袖,低声道:“你当不成皇帝,我也很难过啊!可是,我更不愿意看见你跟豪格正面冲突、性命相拼。多尔衮,你是我丈夫,我要你平平安安。你明白我为你担忧的心情吗?”
多尔衮闻言,有些感动,拍了拍小玉儿的手臂。
小玉儿一脸真诚的样子,继续道:“我真的相信,和姨妈结盟,对你才是最有利的。”
多尔衮听了这话,轻轻将衣袖挣脱,走开几步,想了想道:“让我再想想。也许,我会跟她做成这笔买卖。”
小玉儿喜出望外,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侍女雁儿在门外禀道:“王爷福晋恕罪,宫里来人传话。”
“来人怎么说?”多尔衮随口问道。
雁儿实话实说:“那人说皇太后,请王爷进宫议事。”
多尔衮、小玉儿一脸诧异,猜想深夜宣召进宫,一定有大事。
珍哥在前面掌灯引路,多尔衮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他们一路向皇太极以前的书房走来。
多尔衮跟着珍哥走进书房,见屋里早已点起明亮的灯,可却空无一人。
多尔衮狐疑地问:“怎么不见皇太后?”
“十四爷稍待,奴才给您沏茶去。”
珍哥施礼关上门退出去。
多尔衮游目四观,内心感慨万千,他随意走到书桌前,拿起朱笔细看,神情复杂。
这时,多尔衮听见身后的门开了又关,忙转过身去,不禁大为惊讶,没想到来人竟是大玉儿。
多尔衮大为惊喜,没想到大玉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似乎不爱见到我一样?”大玉儿语气复杂。
多尔衮扔下手中的笔,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谁说的?我恨不能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看见你。”
大玉儿轻轻抽出手,微嗔道:“都是要当皇上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形!”
多尔衮神情一怔:“皇上?”
大玉儿似笑非笑地问:“怎么?难道你不想当皇上?”
多尔衮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话锋一转:“玉儿,是四嫂叫你来探我口风的吧?”
察觉到多尔衮神色变动,大玉儿轻声道:“也是我自个儿要来的。”
多尔衮正色道:“好,既然玉儿你问了,那么告诉你也无妨,不错,我想当皇上,这原本就是我阿玛要我当的,也是四哥应该还给我的!”
大玉儿一脸严肃,凝神问道:“彼一时,此一时。如今情势又不同了,你当得成皇上吗?”
多尔衮恼火道:“要不是豪格在,我早就当成了!他阿玛夺了我的皇位,如今他还要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