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衿颓废地在周淑兰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会,才无力地站了起来。
他不甘心地在周淑兰家的各个房间转了转,想找到白栀可能来过的痕迹。
可白栀在离开前,早已将这些痕迹全部抹去,他自然一无所获。
直到他走进厨房,目光落在厨房水池里的两副碗筷上。
他眼神一亮,周淑兰是独居,吃饭怎么会用两副碗筷呢?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他刚要询问奶奶,手机却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白衿先生,你快来医院吧,您父亲醒来之后精神不稳定,发了好大的脾气!很多医疗设备都被砸坏了。”医院的负责人说的话虽然客气,可语气却不太好。
直播过后,不管是谁都对白家人没个好脸色。
白衿已经习惯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赶去医院。
“你们这群不孝子,居然把我就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白瑾年在病房里大发脾气,见不到自己的几个儿子,他怒气冲冲地。
护士来给他打点滴,他不愿意配合,一挥手将点滴架子打在了小护士的头上。
白衿赶来的时候,那个小护士的头上正绑着止血纱布,气呼呼地站在病房门口。
“病人家属,你赶紧让这神经病出院吧,你看看我这头,他再住院几天,我还不得头破血流啊!”一见到白衿,小护士就没好气地骂道。
白衿无奈地给小护士道歉,赔偿了白瑾年砸坏医疗器械的费用和小护士的医疗费。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白瑾年还没消停,只是他的手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了。
“爸,你闹什么啊!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吗?”白衿无奈地叹口气。
这一句话,却让白瑾年瞬间来了脾气。
“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爸我说话的?”白瑾年一瞪眼,对着他破口大骂。
“我养你们这么大!现在我在医院里,你们一个个都不来看我!是想我赶紧死是吗?她死了就死了,一个妹妹能有我这个爸爸重要吗?”
白衿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男人。
“有你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他失望地低声感叹。
白瑾年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我…我打死你信不信!”
“你够了!”白衿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抬起头来双目猩红地望着白瑾年。
白瑾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神情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居然没说出话来。
白衿长出了一口心中的郁气,沉下声音告诫白瑾年。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如果你再这样,我不会再管你的死活,我要去找白栀,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过身就要离开。
白瑾年根本无法相信白衿居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眼看着白衿就要推门离去,他赶紧大吼了一声。
“你走了,从今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白衿的脚步一顿,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他直接推门离开,连头都没有回。
白瑾年的表情瞬间慌乱。
之后的几年,白瑾年一个人待在医院里,白衿果真没有来照顾他。
因为他打伤了护士,本就看他不爽的医护人员瞬间有了不管他死活的正当理由。
这几天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几天过的想几年一样,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打不通几个儿子的电话,白瑾年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夏薇。
“都离婚了,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夏薇声音冷漠。
“我现在在医院里,很不方便,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来照顾我几天。”白瑾年卑微地请求着夏薇。
他没注意到,白衿此刻正静静地矗立在病房外。
为了不让白瑾年继续胡闹,他那天气急了,才放出那样的狠话,但白瑾年无论如何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他也没有办法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只是想来偷偷看看白瑾年的状况,却意外听见白瑾年给妈妈打电话。
“白瑾年,你是不是太搞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指望我去照顾你,你要死就早点死!”夏薇语气尖锐。
“夫妻情分,我们哪有什么夫妻情分?”
“夏薇,你别这样,我们好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白瑾年的语气中透出几分心虚。
“同床共枕,我就问问你,白瑾年,这么多年你心里真的有过我吗?你心里只有那个已经死了的狐狸精!我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听到夏薇的话,白衿吃了一惊,他往门边靠了靠,隐匿住自己的身形。
心中,嫌弃狂风骇浪。
他似乎在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
白瑾年和夏薇的对话还在继续。
“夏薇,你不愿意照顾我就算了,但你不能这么侮辱苏染,她是无辜的。”
夏薇冷笑一声。
“她无辜?她怀着白歌来破坏你和姐姐的感情,姐姐给你生了五个孩子,活生生被她逼走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无辜!”
“我早就看清楚,我和姐姐不过都是苏染的替身,就算白歌再怎么无耻,因为她是苏染的孩子,你也还是会护着她!”
白衿心神一震。
他难以置信,他们和白栀的生母居然不是夏薇,而是夏薇的姐姐。
他似乎调查过,夏薇确实有个姐姐叫夏冰,不过已经失踪了多年,没想到夏冰才是白瑾年的原配妻子,他们的生母。
而白歌的母亲则是一个他没听过的苏染。
是苏染逼走了夏冰,白歌的生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白衿心中暗恨,对白瑾年的最后一丝感情也消散了。
怪不得白瑾年一点也不在乎白栀的死活,即使他已经知道白栀才是无辜的人,还是会想方设法地维护的白歌。
原来他们都不是夏薇的孩子,怪不得夏薇似乎从来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小的时候也不愿意照顾他们。
他愤愤离开,不想再和白瑾年有任何的关系。
病房里,夏薇已经气恼地挂了白瑾年的电话。
白瑾年一脸沮丧。
两个男人都没注意到,病房的另一扇窗户后面,白栀正站在那里,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