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我关上了房门,花九夜从牌位里出来了:“你奶奶有病了,你还是别让她走吧。”
我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她病了?你怎么知道的?”
花九夜有些无语:“你忘了我主修的什么?人有没有病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这病对常人来说是致命的,别不当回事。”
我垂下头咬着大拇指,特别慌乱的时候我就有这个习惯:“什么病?”
花九夜指了指头部:“这里的问题,你们人不是有专门的医院么?去查查吧,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不好插手,有违天道,假如医院治不了,到时候我再试试。”
我点了点头,到楼上的房间找我奶奶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我奶奶这人过日子很细心,明明明天收拾东西都来得及,她总是习惯提前把什么都准备好,未雨绸缪。
我叫了她一声,她抬头看着我笑:“干啥子哦?”
我说道:“你先别走了,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变脸很快,直接瞪了我一眼:“现在的医院吃人不吐骨头,我又没得病,去医院干啥子?遭冤枉钱。”
我直接把她的行李拎到我房间锁起来了:“你不跟我去你就走不了。”
我奶奶知道我倔起来她拿我没办法,但还是不想去医院:“我真的一点病都没得,你非要我去医院干啥子?钱多了么地方花吗?我车票都买好了,下回嘛,下回来去检查。”
我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她妥协了:“好好好,我明天跟你去,你把车票给我退一下嘛。”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房门反锁了,怕我奶奶偷偷拿东西走人,之前我睡觉没有刻意锁门的习惯,长虫见我这样有些奇怪:“锁门做什么?”
我把我奶奶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劝我放宽心,肯定不会有事,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也不是这么想的,如果只是小毛病,花九夜不会专程跟我说。
第二天是长虫开车带我和奶奶去医院的,这时候公立医院基本是人满为患,入冬感冒的也多,特别是儿科,人挤人,排个队都要老半天,我奶奶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我直接让长虫又把我们送到了私立医院,至少,没那么多人。
我奶奶做检查的时候一直问我是不是私立医院比较贵,我要是说是,她绝对马上走人,所以我说:“不贵不贵,都差不多,人少还不用排队。”
有的检查结果比较久,到下午两点我们才把所有检查结果拿到手,看到结果我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我奶奶有脑萎缩,还有脑血栓,高血压,人一老了,什么毛病都来了,而且近几年我发现她手拿东西的时候也抖得厉害,健忘,我绝对不能让她再自己一个人住在老家了!
医生说现在的情况只能吃药,开完药回去的路上我就直接跟我奶奶说了:“我陪你回老家一趟,把什么都处理好你就跟我到哈尔滨,你要实在不愿意走太远,我回我们县城买套房子,你也得跟我住一块儿。”
我奶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自己啥感觉没有,医生就晓得吓唬人,我没觉得有啥啊,哪哈那么严重?等我真的老了走不动了我就来勒里跟你一起住,你在勒里呆久了还是就在勒里发展好,干哈子要回那小县城?没出息!”
我是真的怕了,她现在身上的毛病保不准那天一倒下人就没了,我哪里敢掉以轻心:“你要是不来,我就直接跟你回老家去住。”
我奶奶叹气连连:“干啥子嘛?非要守着我勒个老太婆,我在乡下过惯了,来勒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都没得,我跟你们年轻人也耍不到一路,那多不安逸……”
我为了让我奶奶留下,撒泼打滚什么都干了,哭得眼泪横飞,长虫见我哭也看不下去了:“奶奶你就过来住吧,家里也没别的人,不用觉得不自在,小区里每天遛弯的老太太多着呢,你可以跟她们一起跳跳广场舞什么的,也不无聊,家里是我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也都不用你去忙活,你只管玩就行了。你要是不答应,香菱不知道得闹多久,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脾气。”
我奶奶还是犹犹豫豫的:“我一辈子忙活惯了,让我来勒里耍我也呆不住啊,要是娃娃在,我还可以帮你们带……”
一提到孩子我就哭得更凶了,长虫不得不把车停在了路边,给我抽了两张纸巾:“别哭了,你哭得我心慌……”
最终我奶奶妥协了,不过她说要来年天气暖和的时候再过来,她不习惯哈尔滨的寒冷,也不习惯冰天雪地走路都跟滑雪似的踩不稳,她听我说起过一些关于哈尔滨的事,生在南方,她对这边冬天室外的冷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我的倔大多是跟她学的,我们谁也倔不过谁,她肯承诺来年春天的时候来我也只能答应,至少她是认真的承诺的,没有敷衍我。
我奶奶住了几天之后就走了,她走之后我每天一早一晚两个电话,只要她没接电话我就胡思乱想的,直到电话打通为止。我觉得我可能有妄想症,我一联系不上我奶奶就会想着她是不是昏倒在家或者出什么意外了,自从知道她身上那么多病症之后我心里就没踏实过。
过了几天程路给我发了个信息,他没敢用原来我存的那个号码,是用的另一个我不知道的号码,之所以知道是他,是从语句的风格看出来的,他上次被长虫揍了之后跟我还是没有生疏,好好的一大老板成天就想着帮我拉生意,我也是够服气的。
他说他一朋友打算换新居,要买房,让我去帮着看看风水选选房子。
他口中的朋友多半也不是跟他关系特别好的,有钱人眼里的‘朋友’很多,生意上认识的占大部分,他也没特别嘱咐我什么。我问他伤势好了没有,长虫打人绝对狠,我还挺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