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山骑着自行车,从学校一路飞奔出来,身上的衬衣迎着风,紧紧地贴在了胸膛上,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却抑制不住他面上的喜色。
冯艳红看着他从远处跟一阵风似的,飞奔到了她面前,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放大,看样子考大学的事情有眉目了。
冯艳红跳起来,跑到了他的面前,把汽水递给他“怎么样了?能考?”
“报名早就截止了,不过校长和花老师,给我提前报了名。”李伯山目光灼灼地盯着冯艳红面颊,恨不得现在就亲她。
“艳红,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冯艳红又好气又好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谢谢校长和花老师。”
“嗯,是要好好谢谢的,但不光这一件事儿!”平时看起来很沉稳的李伯山,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兴奋的状态。
“嗯?还有啥?”原来他不止高兴这一件事儿啊?
“我上高中起就一直在给出版社、杂志社投稿。这两三年里都没有回应,刚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的稿费到了!我一直以为我写的不够好,没有过稿呢!”
李伯山取出两只信封,看了看拿了张清单出来递给冯艳红。
“一共三百多,你看这里是明细!”
冯艳红一手拿着汽水,扫了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清单上面最低的才三块钱稿费,也有十几块钱的,清单长长的一串,最大的一笔,应该是一笔奖金。
“有杂志社连载了我的期刊,我还可以继续写,就能挣稿费了!”
冯艳红双眸闪着亮光,带着几分仰慕夸赞道:“你可真厉害!”
“还有一篇关于农业发展的文章得了奖,艳红,我觉得我能供自己上学,也能养得起家了!”
李伯山连同信封一起塞进了冯艳红的手里“都给你保管!”
冯艳红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只信封,错愕地抬起头,看着他炙热的目光,他的话像是狠狠的戳了她一下,心里感动得不像话。
这大概是他到目前为止,挣得最多的一笔钱,他居然愿意交给她保管。
“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家现在是最需要钱的时候你给我做什么?”
冯艳红又把信封和清单推了回去,却眼见着他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失落,不落忍地补了一句:
“等,等咱们结婚了,你再交给我,这个你先拿去给你家里用。”
李伯山的失落情绪一扫而空,接过信封“那我给你买裙子。”
冯艳红摇了摇头暗道;他好像对给她买裙子,特别执着。
“不用我有,而且我现在天天骑车子,穿裙子不方便。”
李伯山拧了拧眉,看着她的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只觉得它有些刺眼了。
冯艳红喝了一口汽水,岔开了话题“那你现在还在写文章吗?”
“有一阵子没写了。”
从听到她就要订婚的消息之后,他就再也提不起笔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一阵子。
“不过随时都可以提起来写的。”既然写文章能赚钱,无论多少,他都不能放弃,能多挣一点儿是一点儿。
“那你复习怎么办?机械队那边还上班吗?”
“复习资料我都还留着呢,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够了,机械队那边我得跟师傅商量一下。”
有些东西放在脑子里是忘不掉的,更何况他一直在辅导伯松的课业,知识点早就烂熟于心了,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巩固复习就好。
机械队的师傅对他很不错,他这才没上几天的班,就这样不去了,恐怕是会寒了师傅的心。
而且他白天上班的时候,可以背东西,晚上回去复习,时间也够。
“要是能不上了,就还是不要上了,专心复习,你的工资我可以补给你。”
“哪能用你补,我该赚钱养你。”李伯山笑得灿烂,艳红对他最好!
“喝完咱们回家。”
这样意气风发的李伯山是她上辈子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不过这样的他,真好看!
“我明天要进趟城,你是不是该进货去了?”
李伯山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自己的车上,冯艳红的车上只挂着一包糖和一瓶醋。
“对。”
她答应了郑巧珍要过去的,明天也不知道李叔那边能不能安排好。
“那明天一起,我去趟书店。”
“嗯,好。”
两人到家的时候,冯艳军正准备锁门出去,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骑车子回来,裂开嘴笑的带着几分傻气。
“姐,你的盘下货,我昨天卖了不少,又该补货了。帐都记在本子上了,你再把钱数数看。”
“好,这个给你,早上啥也没剩下,你把这两个糖饼带着饿了垫垫肚子。”
“好,伯山哥,我先走了。”
冯艳军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李伯山挤了挤眼睛,冯艳红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暗号,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
“我来搬,不用你动手,你说放哪里就行。”
李伯山挥手挡开她要抓袋子的手,把一袋子面放在了自己的肩头,让冯艳红去带路。
东西都被李伯山扛进了屋里,出来之后躲着冯艳红,拍了拍粘在自己身上的面粉。
“擦擦脸。”冯艳红把已经沾湿的手绢递了过去,让他把脸上的面粉也擦干净。
“这里,没擦到。”冯艳红指了指她脖颈的位置,示意他没擦到。
李伯山朝着反方向擦了一把“擦掉了吗?”
冯艳红有些无语,怎么还左右不分了呢?
“没有,手绢给我。”
接过手绢,往前他跟前靠了靠,帮他把脖子上遗漏的地方擦了。
手都还没收回来,突然被他偷袭似的吻了一下,唇边儿一热又迅速撤离。
“怎么还学会占人便宜了?!”冯艳红面颊一热,握着手绢的那只手就像是触电似的收回来。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老师教得好,所以我学得快。”李伯山想到昨天夜里她突然的那个吻,眉眼都带了温润的笑意。
冯艳红脸颊爆红,瞪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昨天的确是她主动的,可他怎么能......
“怎么了?不能学?那也行,往后只准你占我便宜,我不学了。”
李伯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嘴角再次上扬几分。
“叔说,白姨说只要我能考得上大学,就同意咱俩的婚事是不是?”
李伯山自然也不能把她那点儿脸皮全刮没了,是适宜地转开了话题。
冯艳红摸了摸鼻尖儿,没好气道:“嗯,所以你得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