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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将你归还人海09(1 / 1)

星火微芒

文沐清雨

别漾从拍摄地赶回南城已是深夜十一点。

最近一段间除非是有救援任务或是星火集中的训练,栗则凛基本都是跟着她的作息走,别漾心疼男朋友,差走的那天就把车开到了机场,打算回来给他惊喜。

她了航站楼,到停车场提了车,从机场高速下来进入市区,正准备往栗则凛的公寓开,陆鉴之打来电话。

这么晚了,要不是有重要的事,他不可能打电话。

别漾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别东群有事,她接通后先问:“我爸怎么了?”

却不是别东群,是陆司画。

她被确诊为脊髓星形细胞瘤,是一种起源于脊髓,沿着脊髓不断生长的浸润性髓内肿瘤。这种肿瘤起病比较隐匿,生长较为缓慢,大部分患者长间没有明显的变化。

别漾不懂医,她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愣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她得了……癌症?”

是,陆司画得了癌症。

这狗血的现实,让陆鉴之不知该拿怎样的情绪面对,甚至是盛玉涛离开后,他都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别东群。

那对他亦父亦兄的男人,为他的姐姐蹉跎了半辈子,却要在释然后再走回原路吗?

长久的沉默过后,别漾又问:“多久了?”

陆鉴之语气艰涩:“……十七年!”

陆司画在十七年前的一次体检中偶然发现疑似患病,经再查后确诊。

这间远比在微博上看到陆司画和盛玉涛在一起十年更让别漾震惊,她下意识就踩了刹车。

由于是深夜,街道上车很少,她车速原本就快,突然刹车,在走神之下没有任何防备,身体受惯性影响向前冲过去。所幸有安全带护着,她身体前倾的幅度有限,左手却因耳机掉了,条件反射去接,瞬间杵到方向盘上。

急刹车的声音与不小心之下按响的喇叭声同响起,伴着别漾的闷哼。

陆鉴之本以为她差了应该在酒店,闻声才意识到不对:“小漾你在哪儿,怎么了?”

别漾没听见,她缓了片刻,单手解开安全带,弯腰去捡耳机。

左臂突来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嘶了声。

……

半小后,陆鉴之赶到医院,别漾已经处理好了伤,坐在急诊大厅的椅子上。

再后悔这么晚打电话给她已经来不及。

他跑过去,把外套披在外甥女身上:“怎么样?”

别漾语气平静:“就是脱臼,寸劲了。”

她一女孩子,被挫到脱臼得有多疼?

陆鉴之小心翼翼地握着她胳膊:“现在还有痛感吗?伤没伤到别处?”

别漾甩了甩手:“没事,单手都把车开过来了。”

陆鉴之心有余悸,他握着别漾的手坐在旁边,双肘搭在腿上,垂头的样子显得整人有些萎靡。

群星的陆总何尝有过如此失意颓唐的模样?

别漾以肩膀撞了下他,像是在安慰小舅,她真的没事。

她人就在自己身边,陆鉴之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恢复了理智:“栗则凛不知道你回来?”

别漾点头:“我最近太忙,搞得他都跟着加班,我不想他像司机似的天天接送我,没告诉他我回来了。”

他们俩啊,一约会就状态,送惊喜也是。

去年她在满都海剧组,他事先没告诉她要去,结果一去就受了腰伤。这次换成她了,本来是想半夜上门给栗则凛惊喜,却搞到医院来了。

陆鉴之松开她的手:“我送你过去。”

别漾坐着没动,她靠着椅背,闭着眼微仰头:“不去了,还打扰他休息。”

她是没了见男朋友的心情。

陆鉴之说:“你要学着依赖他。”

“我心里还是依赖他的。”像是刚刚事,别漾第一反应就是给栗则凛打电话,转念想到他拉练期间别东群生病,他完成救援后连夜赶回来疲惫的脸,忍住了:“星火的工作群一响,他下意识起身的样子,我每次想起来,都怪难受的。太多人依赖他了,求助人,星火的队员,志愿者。他承担的够多了,我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添吧。”

对于外人而言,像是夏非,她是任性不饶人的别家长公主。只有别东群和陆鉴之知道,她有多独立懂事。因为没有妈妈,她还早熟。

小候学校有同学欺负她,她非但不哭,还会骂回去,或是打回去,有候老师不明所以,要请家长,她还会反驳,说同学骂她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她会当场问同学:“我没有妈妈怎么了?你有妈妈还欺负人,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然后又质问老师:“我没有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就算我是我爸捡来的,我被同学欺负了,他也只会帮我。您还要请他来吗?”

那候她才多大?身上就长了刺。

她很少让别东群和陆鉴之操心,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她习惯了遇事自己处理。上次被夏非摆了一道,她能向小舅求助,算是破例。可最终别漾并没有让小舅插手,全是自己解决。

事后她和陆鉴之说:“你和我爸的关系都是大关系,一旦动用了,欠下的是大人情,不好还。我能动用小关系解决,就不用你们的大关系。”

此次黎庶的事情同样如此。陆鉴之猜到她和孟静会想让黎庶替代贺霄,未免别漾接触黎庶令栗则凛误会,他还特意问:“用不用我面?”

别漾拒绝了,她说:“我能搞定。”

陆鉴之当提醒她:“你只要和黎庶见面,就有被拍的可能。你那栗则凛啊,吃起醋来连我都不放过,你注意点。”

他们闹过一次绯闻,黎庶的粉丝可是在蹲偶像和女总裁的爱情实捶。真拍到两人私下有接触,肯定又要上热搜。

别漾都想到了,她说:“我不找他,我等他经纪人来找我。”

就是这样一懂事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没尝过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她有理由恨陆司画,可断决关系的狠话说了,恨意也深植在了心,偏偏让他们知道,陆司画病了。

这世间有很多道理,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这些道理的背后受了伤害的人,又和谁去诉说委屈?

陆鉴之终于还是说:“他们没有结婚。”

盛玉涛喜欢陆司画是他自己承认的事实。只可惜,十年前他们认识的候,陆司画早已知道自己病了,她连想复婚的丈夫都放弃了,怎么可能再去接受另一份感情?盛玉涛便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在事业上给予她扶持。

刚刚来医院的路上,别漾想到了,她自嘲地笑了声:“之前还觉得这届网友不行,连他们的结婚登记记录都扒不来。”

她在心里算了算:“我八岁那年,她是因为查来自己病了,才决定不和我爸复婚了?”

这确实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那一年,事业原本没有明显起色的陆司画忽然火了一部剧,获得了第一影后奖。

她便有了更大的野心。

原定的手术就被她取消了。因为那种肿瘤术后复发的机率极高,她要一次次的接受手术,直到瘫痪在床上,大小便不能自理。在陆司画看来,那么痛苦又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以有限的生命,去攀事业的高峰。

令陆司画没有想到的是,这条抗癌之路,她能走这么久。就在她以为肿瘤可能消失了的候,她开始现头痛、呕吐、双腿发麻等症状。

拍一部关于母亲的电影,留给女儿,成为了她唯一的心愿。

平凡的母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不息影不行了,她必须去国外接受手术。却听说颜清主演,别漾做剧照师的电视剧满都海的导演有意让她演大夫人一角。于是,她延后了国的间,和栗萧里说,再拍一部电视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别漾同组,她心情好了,那段间,肿瘤没怎么折腾她,她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本想以移民之由悄悄地走,没想到叶乔误会了她与盛玉涛的关系,认为她为了演艺事业不肯给盛玉涛名分,爆料说他们隐婚,近而造成了和别漾,和陆鉴之关系的决裂。

而陆司画现在,连坐着,都是困难的。

所以那天,别漾去盛玉涛别墅找她,她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盛玉涛对陆鉴之说:“我本没有立场说什么,我也答应了她守口如瓶。可作为她的老朋友,就这样看着她带着被误解走,总觉得太遗憾。她是有错,可她到底是你姐姐,她的手术单,你要让她自己签吗?”

盛玉涛这样说,其实有道德绷架的成分在里面。可这世上的事,又有多少能脱离得了道德的捆绑?他又何尝不是那被束缚的人?

此前所做的所有心理建设,在那一刻功亏于溃。

陆鉴之双手撑着桌面,一句话都说不来。

此刻,别漾把头靠在陆鉴之肩膀上,带些迷茫地说:“你说,是她绝情地再嫁,移民国外,有幸福的晚年生活好呢,还是现在这样更好?”

如果可以选,陆鉴之还是希望是前者。

他揽住别漾的肩膀,沉默。

当晚,别漾和陆鉴之回到家里,别东群已经休息了。他被院子里的引擎声吵醒,披着衣服来到客厅。

别漾和陆鉴之打了一路的腹稿,在见到别东群,又无从启口。

三人坐在客厅里,谁都不说话。

管家给他们倒了水,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别东群打破了沉默:“说吧,我都能接受。”

盛玉涛下午去见了陆鉴之,现在他和别漾又在大半夜的回来,必然是与陆司画有关。

“我姐她……”陆鉴之还是觉得陆司画的事由别漾来说有些残忍,他以弟弟和舅舅的双重身份,把事情告诉了别东群。

既然陆司画没有再婚,在他心里,他们四人,还是一家人。

别东群听完,一直没说话。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像是十七年前,陆司画反悔说不复婚,他在同样的位置坐到凌晨一样。

别漾担心地唤了声:“爸。”

别东群长舒了口气,终于开口:“我就知道,不该一点原因没有。但我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话至此,他不知是在问陆鉴之和别漾,还是自问:“她放弃了健康,放弃了家庭,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那晚的最后,别东群交代陆鉴之:“你把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陪她去手术吧。”

别漾的心情很复杂,她能在气愤之下说当陆司画去世了的话,可当得知陆司画病到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的候,她又不希望她死。

可以此生不认不见,却不愿面对死别。

整夜未眠。

随后几天,别漾白天照常工作,像是要借由忙碌忽略或是忘掉什么,晚上则住在家里,以防别东群的身体现异样。期间,陆鉴之来过一次。别漾知道,陆司画自己已经把手术事宜都安排好了,下周就要国。

其实她早该走的,只是那天女儿和弟弟都与她决裂,她受到打击,病情反复住了院,才延误至今。

随着陆鉴之和陆司画国间的临近,别东群敏感地发现,女儿有些焦虑。

他在一天晚上,别漾加班回来后说:“世界上有很多条条框框,关于人性的,关于道德的,我们只是普通人,不用做到格格都入。”

别东群握住女儿的手:“这候,你小舅应该陪着她,因为他们都姓陆,他们的父母在天上看着呢,姐姐生了大病,做弟弟的,不能丢下她不管。”

“这二十多年,我不是没有怨过她狠心,但我确实不恨她。每人都是独立的体,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而她虽然离开了,却给我留下了你。每每看到你,我都感激她。”

但别漾从未在陆司画那里得到任何,任何一丝的爱。

所以,无论是别东群,还是陆鉴之,都不会要求她原谅陆司画,哪怕陆司画病了。

患癌不能成为不认女儿的理由。如果她是一称职的母亲,如果她不是太自私自我,不该用有限的生命去爱女儿吗?

却又不能说:“你别原谅。”

她们终究是母女,如果能在陆司画走到生命尽头和解,是不是遗憾能少一点?

左右为难。

别东群只能告诉女儿:“小漾,你随心就好。”

栗则凛知道别漾差回来了,直接来了工作室,恰好赶上主演和幕后主创在开围读会。他站在会议室外,透过玻璃看着别漾指着剧本的某一处,侧头在和黎庶说什么。后者微拧着眉,频频点头,之后不经意抬头,与他视线对上。

黎庶颔首,随即提醒别漾。

别漾与大家交代一声,从会议室里来。

栗则凛转身下楼,在陆巡驾驶室一侧站住。

别漾跟过来。

栗则凛明显是带着情绪而来,语气不太好:“你差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老应和向善通电话,我还以为你在组里。”

别漾差那天是和孟静一起走的,她们是临敲定的行程,没让他送机。

别漾知道他生气了,几乎冲口而,那晚是准备给他惊喜的,不料了意外,自己折腾到医院去了。她想和他说,胳膊脱臼好疼,她单手开车去医院的路上,特别想哭。她还想问问他,关于陆司画,她是不是真的可以随心?

可楼上会议室里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她围读剧本,为接下来的拍摄阶段做最后的准备。别漾不方便在这候长篇大论地和他讲私事,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对不起啊,我晚上回家和你说行吗?”

她难得示弱,栗则凛气消了大半:“我知道这段间你忙,顾不上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他只是从别人嘴里听闻她从拍摄地回来几天了,心里不太舒服。

转念又想到她应该是不希望自己跟着她加班才没说,栗则凛咬了咬腮:“算了,你去开会吧。”他说着抽回手,回身开车门坐上去。

别漾不妨他说走就走,等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去拉他。

栗则凛上车后习惯性带车门,别漾这样一动作,险些被车门夹住手,幸亏他反应足够快,眼角余光瞥向她伸手过来,反手撑了下车门。

栗则凛再次下车,情急之下语气更差了:“你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手不要了?”责备的同抓住别漾的手查看,然后就看见穿着半袖的她,小臂处有块淤青。确切地说,已经有些泛紫,一看就是伤了几天,见好的状态。

栗则凛目光沉下来:“怎么弄的?”

自然是那晚急刹之下造成的。

别漾没说话。

栗则凛抬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沉声:“再问一遍,怎么弄的?”

别漾才说:“刹车刹急了。”

“还有别处受伤了吗?”栗则凛拿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微恼:“这都不跟我说?!别漾,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

他带着火气走了,来去不到五分钟。

别漾在楼下站了片刻,上楼继续会议。

下午,栗则凛发来信息:今晚还加班吗?

别漾根据现有的进度算了下间:得加,尽量十点前结束。后天她和孟静要进陈导的电影剧组,在此之前,需要和黎庶把剧本读完。

想到他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压下火气给自己发信息,别漾主动问:来接我吗?

隔了片刻,那边回复:接。随后又发过来一条:大校从临水回来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要是间早的话,去会所打会儿牌。你那边完事给我信息。

他是在告诉她,他有安排,让她忙自己的,不用急。

后续的剧本围读却异常顺利,六点多就完成了计划。恰好孟静从拍摄地回来了,她知道大家最近加班辛苦了,安排了丰盛的晚餐不说,还提议大家在开机前放松一下。

别漾本不打算参与后续的娱乐活动,想着难得早收工一天,去接栗则凛。她还欠他一解释,那位心里不知怎么压着火气在等着她。

却在晚饭收到一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是航班号及起飞间。

是一趟隔天凌晨的国际航班。

别漾猜到发信息的人是盛玉涛,那位是希望她去送机。

她打电话问陆鉴之:“国的间提前了?”她明明记得,原定他们是三天后发。

陆鉴之才告诉她,给陆司画主刀的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的行程有变,手术要提前。

别漾心里一慌。

陆鉴之沉吟片刻,说:“你忙你的,有我呢。”

别漾没说什么,通话结束,她忽然很想喝酒。

栗则凛那边的饭局结束后,邵俭修张罗去夜遇捧漾姐的场。

夜遇距离别漾的工作室更近,难得肖子校也在,栗则凛就去了,本想在包间打会牌,和肖子校闲扯几句,就去接女朋友下班。结果邵俭修说每次都在楼上包间没新意,心血来潮定了主场的卡台位置,他才进场,就看到本该在工作室加班的女朋友,正在和孟静碰杯。

这就是她说的尽量十点前结束?

栗则凛的火气一下子窜到脑门,他克制着直接过去的冲动,边随邵俭修他们往卡座位置去,边搭了眼表,九点一刻。

他就看看,她什么候给自己发信息。

直到十点,栗则凛看着别漾喝了一杯又一杯,随着曲子的节奏,和同伴一起朝dj台打口哨,一眼手机都没看。

他终于忍不住了,压着脾气发消息:忙完了?

他看见她在孟静的提示下拿起手机,随后收到回复:还没。

他眼睛盯住她背影:去接你?心里想着,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回过来一条:说了加班!

栗则凛就火了:那你也先来对面卡座跟我碰一杯!

别漾才意识到不对,她转头。

不远处的男人双手撑在胯上,目光如豹。

手机铃声在下一秒响起,她接起来,看着对面的男朋友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他一字一句不悦道:“女朋友,口哨吹的真匪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挺艰难的,明明知道陆司画可恨,可还是一再泪湿。不是为她,是为那几个被她伤害的人。生病的梗确实狗血,也不是洗白陆司画。如同别董所说,她知道自己病了,不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弥补女儿吗?所以,她病后的反应,才是真正的自私。她这辈子,只爱自己。

终于到文案了,栗队的情绪也聚积到一个爆发点了,下章见。

本章所有留言都有红包,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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