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质疑,孟桂枝并不答话,只是泪汪汪地看着沈长暮。
孟南乔接着说:“孟桂枝,你知不知道沈长暮要去考秀才?你知不知道,一个德行不好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给他做保?”
“孟桂枝,你差点让你心悦的男子,失去了考取功名的机会!”
孟桂枝毫不犹豫的就说:“纳个妾也没什么,你们要是同意让我进门,那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孟南乔不再和她争辩,因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沈长暮更是不屑于看她一眼。
孟南乔走到里正面前,拱了拱手:“里正大人,现在是非对错已经明了,还请大人为小民主持公道。”
里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袖子,双手背在身后:“既然已经证实此事为污蔑,那就罚孟大山一家,赔偿你们二两银子。”
“你们,可有异议?”
“听从里正大人安排。”孟南乔和沈长暮都同意了。
一个家庭许多年的积蓄,也就几两银子而已,罚他们二两银子,也算是把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都赔出来了。
但是这对于孟大山一家而言,这跟要了他们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二两银子?”孟大山的眼珠子简直都要瞪出来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要赔这么多钱?”
曾彩云挥舞着胳膊,一副泼妇的架势:“我看你们早就和里正通好了吧?二两银子,你们这是想让我们一家去死啊?”
孟南乔和沈长暮只是冷眼看着他们。
就连村长都在心里暗骂一声蠢货,这可是里正大人,整个云水镇,就这么四个里正大人在管事。
各种大小事物,就连税收也是归他们管的。
这些蠢货,居然公然说里正大人收受贿赂,这不是找死吗?
“住口!”村长怒气冲冲的呵斥:“你们一家三口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居然还有脸说别人?要么你们把钱赔偿给人家,要么你们就搬出孟村!”
村长一甩手:“我们孟村地方小,可容不下你们这样德性的人!”
孟大山和曾彩云顿时傻了眼,他们实在不明白,方才还在一直维护他们的村长,怎么突然就倒转了阵营。
可是既然村长都这么发话了,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没有意义。
孟大山和曾彩云一把抓起,还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孟桂枝:“回家!你这个赔钱货!半文钱挣不到,还害得我们赔了二两银子!”
曾彩云更是气得在孟桂枝的手上,狠狠的拧了几下,觉得不解气,还狠狠的拽着她的头发。
孟桂枝就这么被拽着头发,离开了院子。
等这场闹剧结束,里正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拍了拍沈长暮的肩:“好好准备乡试,别因为这种人影响了自己读书。”
沈长暮拱了拱手:“是,大人,小生谨记。”
里正和他夫人驾着牛车离开之后,没了这股压迫,众人才开始喋喋不休的议论起来。
纷纷唏嘘不已,没想到他们一家之前的可怜样都是装的。
更没想到,孟大山夫妇居然会想出这样下流的方法,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出来勾引男人。
村长大声吆喝一声:“还杵在这里干嘛?不回家吃饭了?明天不用下地了?赶紧的!都回去!”
一直到这会,村民们都恋恋不舍,舍不得离开,今天这场大戏,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不一定说的这么好呢!
村长开口赶了两次,才把这些人都赶回了家。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村长才道:“翠花,长暮,你们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会让他们把钱都拿出来!”
沈长暮对村长拱了拱手:“今日之事,也是麻烦村长了。”
村长摆摆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是村长,这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孟南乔知道,村长是在虚情假意,心里指不定有多想避开这股麻烦呢。
虽然这个村长也没帮忙,他甚至是在和稀泥,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
孟南乔看着这满屋狼藉,叹息一声:“村长,今天家里太乱,就不留你吃饭了,等来日我们的店铺开张,一定请村长来大吃一顿。”
村长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个老头子正好去凑个热闹。”
等村长走了之后,孟南乔就拴上了院门,院子中央那一堆柴火也不打算管了,等它烧完,明天再打扫。
“吃过饭了吗?”孟南乔问这一大三小。
“没有。”三个崽崽捂着肚子,他们都快要被饿扁了。
“饭菜我都做好了,”沈长暮说着,走去了灶房:“只不过这么久了,怕是都已经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孟南乔拉着他:“还是我去吧,你坐着休息一下,顺便给孩子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沈长暮点点头,正想说‘好’。
但是三个崽崽此时却捂着嘴,一顿乱笑。
孟南乔戳了戳他们的额头:“笑什么呢?都被人踹了,还这么高兴?”
二宝插着腰,得意的说:“我们才没有受伤呢,我们是故意这么说的。”
孟南乔挑了挑眉:“哦?故意的?到底怎么回事?”
三宝扒着沈长暮的腿,指着大宝:“大宝的注意,他让我们这么干的。”
孟南乔掐了掐大宝的小脸:“到底怎么回事啊机灵鬼?娘亲和爹爹都差点被你们吓死了!”
大宝扭了扭小身板,终于把自己的小脸解放了出来:“他们一把年纪了都能哭,我们还只有4岁,为什么不能哭?”
大宝气鼓鼓的说:“他们一哭,那些叔叔婶婶就全都向着他们,我就觉得,那我们也哭好了,谁不会哭啊?”
孟南乔笑得乐不拢嘴,揉着大宝的脑袋,跟揉面团似的:“聪明死你算了!”
等孟南乔拿开手,大宝已经被她揉的晕头转向了。
沈长暮扶着大宝:“那你去把饭热一下,我还是看一下他们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沈长暮把三个孩子领回屋里,正准备把他们的衣服脱了,就看到了床上那一滩血迹。
沈长暮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