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无药可救!”
萧梦雨冷哼道。西门媚娇躯一颤,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如死。不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咬牙道:“萧姑娘,难道你忘了,你明知王公子身上那个秘密有违天道,不是一样义无反顾站到他身边吗?”
此话一出,萧梦雨脸色微微一变。复杂的与西门媚对视了片刻,她又将难题交给了王寒,“呆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她转身走到一边。“公子,我知道你对我师傅恨之入骨,不过好在萧梦雨平安无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能否求你……”“小媚,别求他了。”
西门媚的话还没说完,她身后便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师傅?”
西门媚回过头。刚才说话的,正是她身后白峰。“小媚,你知道吗?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一向只将你当成棋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西门媚哽咽道。白峰摇了摇头,苦涩道:“为了达到目的,这些年来,我暗中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刚才甚至还想亲手杀了你,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恨我吗?”
“师傅,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
终于,西门媚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一生,我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你,我、我……”说到后来,白峰已经泣不成声。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暗中筹谋了那么久,呕心沥血布置了几十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说到这里,他又伸出一只满是血污的手,颤抖着抚向西门媚的脸庞,“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一直被我忽略的东西,才是真正值得我用生命守护的,只是现在才明白,却什么都晚了。”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寒眼中原本还杀意不减,但听着白峰这些发自肺腑的感言,不知为何,他眼中的杀意竟然渐渐消散了。他尚且如此,西门媚更是抽泣得不成样子,“师傅,不晚,只要你肯回头,就还有机会,我刚才说了,我可以替你去总阁顶罪……”“小媚,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西门媚哽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峰虚弱的声音打断,“知道我监守自盗的,除了恶人谷很多高层人物之外,还有一个神秘高人,现在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望向王寒,哀求道:“这位小友,可否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
王寒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才铸下无法挽回的大错,只是我错了也就错了,绝对不能让小媚因我而蒙尘。”
“那前辈想怎么做?”
白峰没有回答,反而望向西门媚,“小媚,临死前,就让为师为你做件无愧于心的事情,就算是我最后对你的一点小小补偿吧。”
“师傅,您这是……?”
似是知晓白峰要做什么,西门媚顿时惊呼了起来。只是话还没说完,一股澎湃的灵气,便强行灌入了她体内。“醍醐灌顶?”
旁边的萧梦雨顿时惊呼了起来,“他这是疯了吗?”
“白峰要做什么?”
王寒不解道。萧梦雨解释道:“醍醐灌顶,就是将自己毕生的修为,强行灌入另一个人体内,这样做确实能强行提升对方一定的修为,但收效甚微,而自己却会立刻暴毙而亡。”
王寒呼吸一滞。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想要亲手杀了西门媚的白峰,在临死前,竟然有如此勇气。“呜呜……”灵气还在汹涌激荡。西门媚就像被禁锢住了一般,尽管眼中布满了悲痛,却无法动弹。直到……“嗡!”
某一刻,她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波动。突破!这一刻,西门媚的修为,终于从蜕凡境一重天,突破到了蜕凡境两重天。而白峰的灵气,还在疯狂灌入她体内。“嗡!”
片刻后,一股更加强横的气息,再度从她体内扩散开来。蜕凡境三重天!也正在这时,白峰涌入西门媚体内的灵气,渐渐弱了下去,片刻间便彻底断绝。“师傅!”
刚刚重获自由,西门媚便凄然大喊了一声。只是此刻的白峰,已经气若游丝,面如死灰,只是那张老脸上,却布满了欣慰。“小媚,不要哭,我一生精于算计,能在临死前,做一件无愧于良心,且与算计毫无关系的事情,我死、死也瞑目了。”
说到最后一句,白峰的声音渐弱了下去,最后归于虚无,就连他眼中残存的一丝生机,也彻底涣散。自此,天地静默,风雨无声。一场逆转性的救赎,终究还是以悲剧划上了句号。西门媚匍匐在地,泣不成声。王寒与萧梦雨对视了一眼,默默走开。而原本还在阵法内挣扎的两百来人,不知何时全部安静了下来。不是他们放弃了抵抗,而是困在天网困魔阵内太久,已经受阵法所扰,一个接一个陷入了沉睡之中。“阵法能让他们陷入沉睡多久?”
王寒问道。“几个时辰吧,一旦阵法消散,他们会清醒过来。”
“才几个时辰吗?”
王寒皱了皱眉。这两百人,修为都不高,但胜在人多势众,一旦醒来,终究是个麻烦。“我需要炼制一种药粉。”
思绪飞转间,他突然从怀中取出几个小瓷瓶。“这是什么?”
“封灵丹!”
萧梦雨诧异道:“上次给那些人服下的丹药?”
“是的!”
王寒点了点头。“可是他们都陷入了沉睡,你难道还要一个个给他们喂下去不成?”
“不用!”
没有解释,王寒立刻将所有封灵丹倒出来,全部磨成粉,这才走到阵法面前,“你能找开阵法吗?”
“我终于知道你要怎么做了。”
萧梦雨眼睛一亮,立刻将阵法拓展开一片缝隙。王寒没有走进去,而是将磨成粉状的封灵丹给撒了进去。里面狂风呼啸,刚刚撒出,便随风飘散开去,不过片刻间,便弥漫在整个阵法内部,几乎所有陷入沉睡中的人,都通过呼吸吸入体内。没过多久,这些人额头上,果然都渐渐浮现出了一块块绿色印痕。正是中了封灵丹之毒的现象。这种封灵丹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修炼者的修为在七天内尽失,虚弱得连走路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