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乐公主真的值得公子如此付出吗?”
定光反问着,她挺羡慕晨乐公主的。能够得到公子寒贴心的保护,这就说明晨乐公主在公子寒的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值不值得谁也说不准,但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对她好,我对谁好?”公子寒心情还算不错,这才愿意跟定光多说几句话。
毕竟定光是罗网的剑奴,是隶属于他的人。按照大秦帝国的律法和贵族不成文的规则,定光等人是毫无人权可言,只能听从上位者的安排。
“定光听从公子的安排。”定光知道他意已决。
“若是她跟墨家等叛逆份子还有往来,你不用伸张,只要告诉给我就行了。”
公子寒就是放不下这一点,以他对临沅的了解来说,临沅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类事情的。
她是一个会因感情而让想法动摇的人。
“是。”
定光的话语一落下,她便隐匿身影,这是一种修炼方式很严苛的秘法,必定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
能够成为定光剑的剑奴,定光的天赋也不是很低。
定光一离开,公子寒便无聊地伸出手,用内力托起在湖水里的一条鲤鱼。
脱离了水,那红色的鲤鱼就疯狂地抽动着,却被那内力给禁止了,公子寒意念一动,它又掉落在水里。
他动用内力就是看看自己对内力的掌控。很显然,他的内力并没有提升多少,因为像这样的掌控是他好几年前就学会了的。
“我的内力可以对付月神和星魂,就算是那个被称之为阴阳术第一奇女的人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但是有一个人,我必须深思。”
公子寒俊美的容颜上是忧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现实的可怕之处。
阴阳家的帮助肯定是有代价的。而且,根据他的直觉来看,这个代价是他本能抗拒的。
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很少显现在人前,但他的实力足以让公子寒忌惮不已。
星魂和月神的实力根本就不及东皇太一一人。
十几年了,东皇太一都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他的生活却跟东皇太一息息相关。
月神之所以来教导他阴阳术是因为东皇太一的安排。
这份安排的背后隐藏的深意是公子寒弄不懂的。
东皇太一不提及这份代价,就说明这时机还未成熟。也就是说,当时机成熟之后,东皇太一便会跟他索要这份代价,这是公子寒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他不是阴阳家的人,却能够学习到阴阳术,这说明东皇太一让月神教导他阴阳术的背后意义很深。
公子寒越是想就越觉得东皇太一这人难对付啊。比起已展露在人前的月神,东皇太一要棘手太多了。
“是福是祸躲不过,慢慢走来看吧。”公子寒的视线看向原先那只鲤鱼。
短暂的缺水并没有让鲤鱼感到不适,它现在欢快地涌动着。
它在石头底部游动着,尾巴还时不时碰到石头上。
见此一幕,公子寒轻笑着,“这真的是一条傻鱼。”
养在皇宫之中的鱼被喂养的太好了,以至于对人都没有警惕心了。
想想也对,哪有几个人敢不要命地在这里打捞鱼呢?毕竟这里的东西都是属于大秦帝国的皇帝嬴政。
“临沅若是跟你一样,我就不会那么烦恼了。”公子寒摇摇头,他轻叹了一声。
临沅是人,到底跟这条鱼是不一样的。用鱼的生活方式来要求一个人,那毫无疑问是极难的。
公子寒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临沅。”
“我该如何对待你才不会让你感觉到难受呢?”
他自言自语地感叹着,临沅就是他人生上少数的难题。
……
把心放松下来的公子寒来到了静凌大师的住处,那是一处静谧的院子。
庭院里种满了高大的木棉树,那红色的花朵若隐若现,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间。
树底下的梅花桩格外的显目。
公子寒望了过去,他不禁回忆了过去。
他以前也是在这些梅花桩上打基础的。起初的他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跌倒在了梅花桩上。
若非靠着强大的毅力坚持,公子寒也不会进步神速。他的内力能远超大部分剑客,便是因为他天赋高还很刻苦的努力。
“木棉花又开了。”公子寒抬起头,望着那红色的木棉花,“一年悄然而逝。”
“花又重开的一天,那人是否会有重逢的时候呢?师傅。”
他听见了那细微的脚步声,便知道静凌大师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她那淡然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是忧愁,那双眼眸径直地落在他的身上,“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子。
他有事情感到烦恼时就会去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妄图从那些记忆力得到欣慰。
这是他安抚自己情绪的方法,也是一种很笨的办法。
“请师傅跟我们一块前往。”公子寒压低语气,放低了仪态,足以说明出他对静凌大师的尊敬。
师者,其实就是另外的父母。公子寒很敬重他的老师。
“前往?”静凌大师喃喃着,那保养极好的面容有过诧异,随后消失了,“那个地方是桑海吗?”
她知晓的内幕比公子寒等人要多很多。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这些人玩心计还真不是老一辈人的对手。
“是。”
公子寒缓缓地说着,他对这个没有任何的疑惑。
他很早之前就猜测到了静凌大师跟宫里有着复杂的关系。
他不是没有去调查过,可结果都是空白,这就说明他的内力还不够。
或者说,这是很隐秘的事情。知晓的人都已死去了,这才会让这个事情成为一个秘密。
查询到这一步,公子寒便收回了心思。他明白了这很有可能就是静凌大师的有意为之。
“桑海是齐鲁之地,是儒家的地盘。他突然要去东巡那边,是真觉得那个地方能够让他长生不老吗?”静凌大师冷冷地说着。
她从不认同嬴政的想法。
长生不老真能够得到的话就不是传说,而是一个事实。传说之所以是传说,不就是虚幻的,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吗?
这一点,她不相信嬴政不明白,他还在做准备无非就是那野心在涌动着。
“他打造了空前绝后的大秦帝国,用一生心血凝聚出了赢氏皇族的天下,但他骨子里的骄傲使得他从不服输。”静凌大师顿了顿,接着道:“他相信长生不老,是因为他需要长生不老。”
“他是一位雄伟的帝王,却不是一位仁爱的君主。”
“长生不老,天下人都没有见过,它说到底就是传说。不过,他愿意去信,那么就让他碰钉子吧。”
静凌大师摇摇头,她疲倦的目光就说明她此刻的心情不佳。
“寒,你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孩子。”静凌大师伸出手,内力震落出的木棉花落在她的手心上,“我知道你瞒着我做了一些事情,但这些并不重要。”
“让我很诧异的是你为何不相信我,从而选择了阴阳家的阴阳术呢?”
“以前不说出来,是因为我尊重你的选择。可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阴阳家有其他的想法,那你还要继续动用阴阳家的阴阳术吗?”
静凌大师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眸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
“……”
公子寒轻笑着,开口道:“老师不愧是老师。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那为何要在现在才说出来?”
“老师是觉得阴阳家的野心不好控制,生怕我们被他们给反噬了吗?”
说实话,他对这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老一辈的人见多识广,能看出那绝对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然,他还在想这如何暴露出来的呢?
“不是。”静凌大师一口否决了,“我是怕你太天真了。”
“阴阳家以心狠手辣出了名,他们的冷血是刻在骨子里的,你真以为他们是好人?”
静凌大师眼眸闪过痛苦的情绪,“而且,他们阴阳家的人依仗的天赋便是源于血脉。”
“只有具有那传承千年的高贵血统,才能够学习到阴阳术。反之,没有那血脉的人是不可能在阴阳术上有一点儿的成就。”
“阴阳术和剑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极端。它源于道家,却脱离出了道家,是以天赋和血脉来闻名世界的门派。”
静凌大师的话让公子寒脸色一变。
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他单纯地觉得是他的天赋太高了,以至于让阴阳家注意到了,这才会学习到阴阳术。看来,他学习到阴阳术的背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深意啊。
公子寒的神情都落在静凌大师的眼中,她叹气开口道:“你知道我不赞同阴阳家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他们尊重着血脉,无非就是让阴阳术传承下去。”
公子寒心里出现不好的感觉,他浑身感到冷意,“师傅,您的意思是……”
“你能修行到阴阳术,是因为你源于你母妃的血脉。那是最为尊贵的血脉。”
静凌大师看见了他的震惊,还是打算说完下去。
“你的母妃是姬姓皇室的后裔,血脉传承了千年多,是最为特殊的一种血脉。她的身世就是我要你隐藏的原因,不过还是瞒不过阴阳家的眼睛。”
“他们找上你,就是因为你那尊贵的血统。”
听到这些话,公子寒脸色特别的难看。
阴阳家的算计还未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最下风,这无疑是超出了公子寒的预料。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那临沅是否也有阴阳术的天赋呢?”
他现在是后怕啊。
阴阳家把他卷入其中,公子寒并不害怕,但阴阳家若真跟临沅有关系了,公子寒恨不得让阴阳家消失。
那样冷血无情的门派根本就配不上临沅。
此刻的公子寒没有意识到他已然成为了一个妹控。
“你觉得呢?”静凌大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是临沅真有那个天赋,阴阳家早就行动起来了。”
“这一点你可以放下心来。”
“你不用太关心临沅了。”
“还有,东巡我也会去。”
……
时间过的很快,东巡该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因为是帝王出行,所以此行是极为浩大的。
嬴政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让世人知晓他要去巡防。至于去哪里,只有少数人才知晓的。
晨乐公主、安平公主、安云公主等几位受宠的公主陪同。至于公子这边,则是公子寒和公子胡亥两人一块。
嬴政的子女诸多,受宠的人寥寥可数。
在这三位公主之中安云公主的城府是最为深的。因为她的背景是三个公主里最低的,血统也是不及她们两位,但能够被嬴政宠爱的她又岂是好惹的呢?
嬴政很注重生活的品质,因此每一位公子和公主们都是独立坐在车驾上,通过透明的纱帘他们可以看见外界的一切。
那纱帘的颜色还根据公子们和公主们的习惯而特制的,不光材质好,渗透性极高。从里边可以清晰地看见外边,但从外边来看里边就朦朦胧胧的,看的不是很清楚那种。
这是一种保护手段,就是避免乘坐车驾的人受到有心之人的注意力。
公子寒的车驾是在嬴政的銮驾后面,足以显示出公子寒的地位了。
在他之后是公子胡亥和临沅,紧接着才是安平公主和安云公主。
安云公主貌美如花,可给人的感觉是很阴翳,那柔美的面容上写满了冷漠。光从外表上来看,安云公主便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
公子寒的目光落在前方,他没有时间去注意后面。
他现在就怕前方出现一点儿的意外,到那时他必定要先出手的,不能让父皇的安危受到威胁。
这是他身为儿臣要做的。
因为架势重大,再加上许多的士兵们护卫,一般人连靠近都不敢就让队伍通行了。
大秦的暴虐是出了名的。
他们不清楚这是君王的依仗,但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哪敢主动惹祸上门啊。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为了活下去,普通百姓们都主动躲避祸端,就怕断绝血脉啊。
一连走了一个月多,他们这才到达了桑海。
此时的桑海军事防备等级已上升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