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桃:我觉得这位裴二公子肯定不是我家那个。】
她跟束之韵走在一起,自然见到了剧情中那位‘未婚夫’。
白衣青年身上有种明显的、浮于表面的虚伪,看得出来他很想演得温润如玉,可眼中总流转着那么一股小家子气,第一眼就给人不大方的感觉——
【棕熊:宝儿看人还是很厉害的嘛。】
裴二公子的母亲当初地位低得很,怀着肚子与裴老爷成的礼,很不体面。
裴家上一位夫人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丞相独女,蕙质兰心,与刚中探花的裴老爷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生下裴家大公子不久,裴夫人就病了,一直在养着身子,也没心思照看裴老爷——在这个时候,裴老爷一连宠了好几个女人,还藏着掖着不让裴夫人发现。
丞相得知此事非要裴夫人与裴老爷和离,裴夫人起初看在年幼的儿子面上不愿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愿意了。
可和离书还没拿到手,病情突然加重,人没了。
丞相本来就是老来得女不容易,如今又生生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想把小外孙接到身边照顾,偏偏他的身体又不争气,一连串的打击叫他卧病在床,药没断过连朝也上不了了。
裴老爷完全被二公子的娘迷住了,对长子非打即骂、特别恶劣,甚至荒唐到发妻去世还没一年就要抬新的上去。
大公子死活不愿,裴老爷下了死手抽他几回逼他改口,年幼的大公子就是不依。
最后居然把大公子抽破了相,断了仕途。
丞相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亲自去裴府把小外孙接了回来,遍请名医——也没有用,那脸就是废了。
伤着好几日都不抹药不医治,神仙难救。
等到大公子七岁,丞相也仙去了。
这时的裴老爷又‘清醒’了过来,一改往日无底线偏爱那女人的模样,又求又哄把大公子接了回来,从此都好生待着——连家里的大半产业也给了大公子。
只可惜太晚了,大公子养成了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老丞相去后更是易躁易怒,对裴老爷没一句话,任凭亲生父亲在面前服低做小也不看一眼。
剧情中写大公子跟二公子分家了,所以二公子后面挥霍无度搬空了裴家也跟大公子没有关系。
大公子最后做了好大的生意,只是因脸不好看没有娶妻,孤老一生的。
*
束之桃边吃小点心边听系统讲故事,对结局勉强满意,就是有点惋惜大公子的脸。
好好一个人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呀……
【棕熊:是有点惨,而且裴老爷改过自新也不是真的想明白了,是他怕死。】
可能那段时间倒霉吧,裴老爷遇到好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吓得夜晚睡不着觉——有几回还把身边躺着的女人看成了已故的裴夫人。
他又给裴夫人烧香磕头又弥补大儿子,不过是求个心安,跟什么迟来的父子之情没有关系。
大公子也是看中了这点,才对父亲彻底死心。
裴家的家产比不过丞相家,大公子不屑裴老爷那几个铺子那一点钱,裴老爷硬塞,他就收着了。
“……”
见身边的妹妹嘴里始终塞着半块点心嚼啊嚼,腮帮子鼓鼓的,束之韵不免往她脸上多看了几眼,生怕她噎着了。
对于裴二公子嘴里念叨的那些东西,束之韵没怎么听进去。
“我知道你性子直,不惯与那些人打交道,你若与我成亲,这些事都可以交给我,你尽管在你的院子里绣花做工。”
裴华清笑着说:“你知道我家里只有个破了相的哥哥,一丁点铺子田地在他手里,其余全是我的。更别说我还要考功名……今年我好好温习,必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
他眸光深情,好似爱了束之韵几辈子,心肝也能掏出来让她看看是不是红的。
【棕熊:明明是大半资产都在哥哥手里,他每个月的吃穿用度也得找大公子拿钱。剧情中他也一直没考上功名,怨原身不温柔不和气,还为此责打她,说都是她的错!】
【棕熊:女主怎么可能在院子里绣花做工啊,她来束家这五年也没学过女红,束夫人都没逼着她!】
于是束之桃放下手里的糕饼,坐端正了身体问道:“你会纳妾吗?”
“……”
要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婆子来问,裴华清不会好语气。
但对方是个脆生生的小丫头,还用那样诚挚漂亮的眼眸望着自己——裴华清不由得有点飘了,他道:“这是难免的。之韵第一胎若是个儿子,我纳的妾一定不会多。”
“那你考不上功名就不娶我姐姐了吗?”
“……怎会考不上?我上回是差一点了。”裴华清笑容不变,只眼底阴了些许,“裴束两家的亲事定了多少年了,哪里会说话不算数呢。”
“你跟你哥哥关系好吗?”
“……”
裴华清终于受不了了。
他气急之下直接站起,指着束之桃的鼻子问:“我还没问呢,你又是谁?我跟之韵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亏你还喊之韵姐姐,有你这么做妹妹的么?随意打探姐夫家的事?!”
束之桃在他站起的那一刻就缩到了束之韵怀里,眼睛眨巴着十分无辜看着他。
“……裴公子自重。”束之韵冷声道,“我还没嫁给你,你谈不上是她的姐夫。”
说着,一手揽住怀中小妹妹的腰,一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似是安抚。
“你!”
裴华清气不打一出来。
亏他今日推了朋友们的诗会来这里给她庆生,她就这个样子?!只是一个商人之女而已,摆架子给谁看!
“好好好,”裴华清怒道,“你不想做裴家的儿媳,我裴家还不要你!”
*
这事最后闹到束夫人面前去了。
主要是裴华清一生气就喜欢拍桌子瞪眼睛,那些伪装一下子喂了狗,彻底暴露出纨绔子弟的败家样儿。
束之韵倒是始终冷冷淡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冷眼瞧着裴华清发疯,手中护着束之桃,眼神波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