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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猫身形笨拙地躲到门板后面,眨着一双水汪汪的黑圆眼睛朝里面看。
【棕熊:笨蛋宿主,都让你不要来了。】
【束之桃:运气好的话能把它带走嘛!】
【棕熊:可是我觉得你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样。】
【束之桃:qaq】
【棕熊:进去吧,国师在密室里面,密室里面有很多铃铛。】
说完,束之桃脑子里出现一张照片——一张可以直接用在恐怖片里的照片!
束之桃:!
可怜的小白团子吓得身上毛统统炸起,半天不知道眨眼,跟傻了似的。
棕熊于心不忍:【那什么,你要实在害怕也可以不用去,反正那只是个猫,对咱们的任务来说也没有任何帮助。你现在去了,导致现在的身体死亡,那才是犯傻了。】
束之桃也知道自己不该犯傻,可她一想到可爱的喵喵被国师剥皮或者干嘛了,流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心脏就紧绷着好像喘不上来气。
【棕熊:……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猫猫狗狗,等你男人复位了,想养多少只不行啊?走吧走吧。】
棕熊再三催促,束之桃的小脚脚慢慢吞吞往外走。
正在此事,棕熊忽然看见原本在密室地图的男人坐标忽然消失,竟是一下子跳到跟宿主隔了一个门的房间内!
它差点尖叫出声——不行,它不能乱!宿主就靠着它呢!
【棕熊:宿主快跑!朝左边然后右转!别回头!!】
束之桃一愣,紧接着马上按照棕熊说的路线去跑了。
但没几秒,小奶猫还是被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拎着后领捏起来,递到了一双冰冷凤眸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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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对上男人的眼,束之桃又又又被吓到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狠戾的眼,仿佛世间再明媚再夺目的光也不能照亮里面哪怕一寸——
黑暗中,透着一股不详的红。
男人身着一身诡异艳丽的红衣,指尖似乎缠绕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
他失了些许颜色的唇微微开启,言语中听不出一丝为人的感情。
“……想不到还有一只找死的畜生。”
棕熊:完了。
束之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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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昏暗的密室中,束之桃小小的身体从高空被丢下,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在墙角。
本来躲在桌子角落的白猫看见,努力动着受伤的四肢爬过来,在她脑袋上舔了一下:“你,你怎么也被抓住啦?你没事吧?”
“……我没事。”
束之桃摔得有点重,棕熊说她的生命值下降了50%!
“我们死定了。”
白猫努力靠在束之桃身上,原本很有神的大眼睛变得空洞:“这是笨蛋他们说的坏人,落到他手上,我们跑不了。”
它刚刚还看见这男人凭空从这里消失,想不到是去上面抓公主了——
房间里好冷,它身上的伤又很重,稍微不注意就困得睡着了。
“没事没事。”
束之桃连忙在它脑袋上也舔了几下,用没受伤的左前腿摸了摸小白猫的尾巴:“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要杀我们。”
她的安抚有效果,小白猫果然振作一点了。
它舔了舔爪子,看着冰棺:“那个里面躺着的是谁呀?”
【束之桃:啊?它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棕熊:唉,本来不想说的……里面躺着的是你之前的身体,国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仅没在你死后把皮剥下来,还宁愿浪费自己的精血,也要吊住你的一口气。】
【棕熊:你的身体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咱们都走了,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国师真的脑子有病,他居然想招魂!你知道招魂风险有多大吗?!这疯子!】
棕熊又骂了好几句,才跟束之桃科普——
招魂向来是禁术,寻常道士碰都不会碰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来的会不会是想要的魂魄,可能是厉鬼,可能是想找替身的饿鬼。
浪费了一身精血,还无法善后——一旦招来了鬼,就没那么容易送走,少则倒霉一辈子,多则添上无数条人命。
这个阵法至少启动两次了,国师身上的血也放了两波了,棕熊也是现在才看见,他这几个月的生命值一直在死亡线左右徘徊,他根本是在硬撑!
本来么,招魂最好是四个人,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填补。
这国师卸下一身防御,就怕伤到招来的鬼——前两次的鬼与他大约是打斗过了的,尽管是他赢了,却也令他元气大伤。
第三次招魂大阵启动,成与不成,他的寿命都只有余下这几年了。
而且他也绝不可能再启动第四次大阵了。
束之桃听得目瞪口呆——她再度回想起刚才那双眼睛,心底的惧怕竟是少了很多。
“……好像是以前的我。”
小奶猫干干巴巴地说:“他想救我。”
小白猫不解道:“救你?那你会变成以前的样子吗?那你现在的身体怎么办?我不能抱着你了吗?”
束之桃只慢慢摇摇头,把脑袋压在腿上,没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呀?国师怎么会这么,这么在意她?
可是为什么,她要死的时候他不肯松口答应她?要她走也走的心有不甘,却又在之后放了女主?
早知如此,不如了结她的遗愿呀?
【棕熊:可能他当时,就不希望你走吧。】
觉得还有个事情没完成,你不会走。
【束之桃:……】
【棕熊:他怕他答应了,你强撑的那口气也跟着散了?结果你还是死了,他本来就没打算违背你的心愿,所以之后放了女主。谁能想到,男主很贪心,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了国师……不过还好,依照这个进度下去,国师很快就死了,想必男主的心愿也就完成了。】
【束之桃:怎么这样呀……】
她没体会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她只觉得这样的国师很辛苦,很——很让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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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靠在桌前,没用多大力气。
他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那两只畜生正瑟瑟发抖靠在一起,让他连下手的心思都没有。
他偏头望着冰棺里的人。
——她换上了一身红衣,只是不像他身上这件这样邪门。
上面的款式是由重重叠叠花枝交汇起来的春色,花鸟鱼虫没一样缺,哪怕无声无息,也让人觉得心头温暖。
他怕她躺着不舒服,所以没给她梳头。
其实他也不擅长梳头,上回那发髻一点也不好看,也就她会两眼亮晶晶夸到天上去。
想到天灯背景下她笑弯了的眼,男人僵硬的唇角也轻轻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