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软软地倒在地上,在下一秒又被凌斐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那个黑衣人万万没想到苏桃夭会这么刚烈,竟然自己主动往他的刀口上撞。
他愣神了一秒,但就是这一秒的功夫,失去了人质护体的他,被凌斐一巴掌拍飞了。
三皇子和苏丞相那边的黑衣人见状立刻围剿了上来,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凌斐必须死。
跟着凌斐一起来的凌家精锐也毫不示弱,护在凌斐的身边,抽刀应战。
三皇子和苏丞相那边的人虽然人数占优势,但是凌家精锐也不弱,两边打得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胶着在了一起。
周围的环境混乱成了一片,厮杀不断,血雨腥风。
苏桃夭被凌斐紧紧抱在怀里。
凌斐用剑割下一段自己的衣袍,用力按着苏桃夭喉咙被割开的伤口。
他抱着苏桃夭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我都说了,我的命属于你,你被绑也是因为我,为什么你要为了我做这种事,
你刚刚应该用你以前的冷漠对待我的,为什么现在却不这么对我啊?
你怎么这么傻啊,总是选不对事情做,苏桃夭,你怎么这么傻!”
灭渣系统倒计时:“距离脱离这个世界还剩最后五分钟。”
苏桃夭听到这个倒计时,就知道她最后虐凌斐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被捅胸口和被抹脖子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被捅了胸口,苏桃夭还能挣扎着说一两句话,但是被抹了脖子,那是说话的声带一动,脖子的伤口就哗哗地往外喷血啊。
苏桃夭吃力的沾满了鲜血的手,抚上了凌斐俊美的脸庞,白皙的脸被抹上鲜红的鲜血,看起来就更加像妖孽了。
她冰凉的手,眷恋地摸着他的脸庞,一边吐血,一边用轻得跟气音一样的声音说:“好遗憾啊,还是没有等到来娶我的那天……”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精准地戳进了凌斐的心脏。
他低头亲吻着苏桃夭的额头,动作轻柔至极,好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随着苏桃夭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来,凌斐漆黑的眼眸越来越深沉,他看苏桃夭的目光也越来越温柔。
他紧紧抱着苏桃夭,一遍遍地跟她承诺:“不会的,你等得到我娶你的,你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马上就能治好的,
我会哪也不去的好好的守着你,这次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了,
等你伤好了以后,我就马上娶你,好不好?”
苏桃夭微微摇头,目光里流露出悲切的哀伤。
她已经快说不出话了,但是最后这句话,她必须要说。
她看着凌斐的眼睛,轻声说:“或许,如果最开始遇到的是你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一些吧……”
“现在也还来得及,现在也还来得及的,”凌斐颤抖的声音,湿润冰冷的薄唇一遍遍的吻着她的额头:“不要睡,不许睡,求求你,看着我,再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带你去看御医,
熬过去,我风风光光的娶你,我们就这样平淡幸福的过一生一世好吗?”
这回苏桃夭已经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手渐渐地滑落,落在了他的衣领上,使劲地收紧,含笑看着他的眼睛,唇瓣微动,用口型说:“好……”
这时周围仿佛无止境的厮杀也渐渐停了下来。
五公主在经过最初的愣神和纠结后,也让自己带来的人加入了战斗,这一拖就拖到了凌家军的人到。
三皇子和苏左丞相派过来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全部都被控制住了,这场闹剧也到了收尾的时刻。
霍光着急地跑到凌斐的身边问:“凌小少爷,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你跟苏小姐没事吧?!”
凌斐没有回答他,他抱着苏桃夭,跪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霍光心里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咽了口口水,又一边艰难地问:“你…和苏小姐,没事吧?”
终于,凌斐动了。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桃夭从地上站了起来,苏桃夭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地上已经积蓄了一大滩。
凌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他看向怀中人儿的表情又透着极致的温柔。
他看了一眼想要接着说话的霍光,皱了皱眉,不悦地说:“嘘,小声一点,桃夭刚睡着,别把她吵醒了。”
说完就抱着苏桃夭继续往前走。
而霍光分明看见,他怀中的苏桃夭,闭着眼睛,一只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浑身是血,胸膛毫无起伏,一看……就是没了生息。
“苏小姐她……”霍光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凌斐却回头瞪了他一眼,加重了声音说:“我说了,桃夭刚刚睡着,你不要吵醒她,她受伤了,快给她传太医!”
霍光从没见过这样的凌斐,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正常的,可越是看起来正常,就越不正常,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凌斐有点吓人。
凌斐抱着苏桃夭回了他们的住所。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地一起回来。
路上经过很多官员和他们家眷的马车时,很多人都壮着胆子探头出来看,看到凌斐怀中跟血人一样的苏桃夭时,都会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议论着指指点点。
凌斐就迎着他们的目光,抱着苏桃夭回了家。
这次他想跟他的苏桃夭一起携手回家,以后他都不会让他的桃夭再受半分的委屈了!
徐御医刚刚在自己的房间躺下,就被霍光从床上拎了起来,来到了凌斐的住处,说是苏小姐受了很严重的伤,让他赶紧过来医治。
他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过来了,结果就看到了床上静静躺着的苏桃夭。
一番探息诊脉,发现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声息。
可凌斐还在旁边温声问他:“桃夭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要用什么药你都告诉我,无论是百年的灵芝,还是千年的人参,我都可以弄过来啊。”
徐御医擦了擦自己脑门上豆大的汗水,颤声说:“凌公子,请节哀顺变,苏小姐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