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一片安静。
身穿绿色小袄,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手指颤抖的伸到面前沉睡的俏丽美人颈部的盘扣上。
灵柯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忍不住心下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确实也没有让陌生人给自己脱衣服的癖好,尤其她还是醒着,索性便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
灵柯坐起身,看着吓得小脸煞白的小丫鬟,挑眉问道。
小丫鬟一直提着心,眼下被灵柯握住手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愣在了原地,刚想开口惊叫,便又听床上那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要是现在把人喊过来,你们的计划可就暴露了哦。”
灵柯嘴角微翘,眼中满是看戏的兴致。
也许是危急时刻,越能激发人的潜质,小丫鬟急忙跪在地上,解释道:
“奴婢是见您睡熟了,想给您把外衣脱下来。”
虽强装镇定,但话语中的颤抖可不是假的。
灵柯并未让对方起身,而是看着屋中有些大气的装修和摆件,随后视线落在了地上的丫鬟身上:
“这应该不是女宾的客房吧。”
小丫鬟身子一僵,身子越发低了几分,但并未回答。
灵柯眼神微冷:
“想必你也知道我父亲为礼部侍郎,朝中三品大员,外祖为户部尚书,正二品大员,而你不过区区一个小丫鬟,若是追究起来,谁也保不住你。”
小丫鬟没有出声,灵柯也没有再开口,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屏风。
讲真,这屏风上的仙鹤当真是栩栩如生,寥寥几笔却将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画的活灵活现。
灵柯这边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要让卢雁给自己找个师傅学绘画了,那边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已吓得唇色苍白,抖如筛糠。
“李二小姐!奴婢也是被人逼的!”
小丫鬟最终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猛然出声。
灵柯淡淡瞥了眼对方:
“哦?说说看?”
小丫鬟听着灵柯平淡的语气,加之莫名觉得对方身上隐藏的威压,咽了口唾沫,随即说道:
“奴婢名叫小草,是京外燕平镇下冯家村人,家中父母尚在,还有三个弟弟,家里实在……”
灵柯听着对方似是要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说一遍,急忙打断对方接下来的话:
“讲重点!”
小草听此,急忙说道:
“前段时间奴婢母亲传信,说是奴婢的三个弟弟被人抓走了,对方要求奴婢混入宴会上,否则性命不保。”
说完她便跪在地上嘭嘭磕了几个头:
“李二小姐,奴婢当真也是没办法啊。”
灵柯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是你在我酒水中下的药?”
小草并未出声,灵柯自然也明白定是对方所为,随后她又继续问道:
“她们让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小草犹豫片刻,见灵柯并未出言,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便只得回道:
“她们让奴婢把您的衣服脱了,然后离开房间。”
灵柯看了眼对方,语气波澜不惊:
“若你去大理寺将实情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小草急忙对着灵柯再次磕头:
“李二小姐,奴婢不知情啊,奴婢也是被逼的啊。”
说着额头咚咚的撞击着地面,只留下一片青紫。
灵柯看着对方,知晓对方可能当真不知道背后之人的身份,诚然这丫鬟也是被逼无奈,但被逼无奈就能害人吗?
既然选择了伤害别人,就要做好被人报复的准备。
随即她站起身,冷声道:
“若你不愿意,就把衣服脱了,躺在上面。”
小草顿时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灵柯的眼中满是震惊。
灵柯背对着对方,语气平淡:
“若你想救你三个弟弟,这是唯一机会。”
接着嘴角微翘,语带讥讽:
“没准你还要谢我送你这一场泼天富贵。”
小草眼眸闪了闪,随后再次跪地磕头:
“李二小姐,奴婢当真不知情。”
接着又继续说道:
“若您当真不原谅奴婢,奴婢愿听您差遣。”
说完便站起身,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的衣服,麻利的钻到了被子里。
灵柯听着对方这白莲花的言论,眼中满是讥讽:
“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灵柯刚在假山中隐藏好自己的身影,便见一个小厮扶着一个踉跄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小厮推开门,看都没看,便将男人扶到了床上,接着脱下对方的衣服,转身离开。
床上的小草,看着身边的男人,眼中划过一抹坚定,随后伸出手,在对方的身上四处点火。
男人本就中了药,因着对方这番举动,立刻翻身压在了对方身上。
灵柯看着屋中床榻上的顾良俊皱了皱眉。
李朝露这是想要做什么?把亲妹妹往自己的男人床上送?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虽然不得不说顾良俊的身材不错,但她可没有看别人妖精打架的意思,随即便跟上了那小厮。
小厮七拐八拐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院,随后对着黑暗中的女子道:
“姑娘,事情办妥了。”
“好!这是主子赏你的。”
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灵柯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夏日!
还没等两人分开,灵柯便直接闪身来到两人身后,随后左右手分别敲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灵柯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想了想拎着他们的后领,趁人不备,跳出了墙外,随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二人放在那里。
毕竟她不能离开太久,否则卢雁会起疑。
宴会厅里,李朝露察觉到时间差不多,便看向灵柯所在的方向,随即一脸诧异的看向卢雁:
“母亲,阳儿呢?”
此时宴会已过半,众人都三五成群的凑到了相熟的夫人小姐身边聊天,听到李朝露的声音,顿时看向那边的空位。
卢雁对着身边的妇人笑了笑,随即站起身:
“禀郡王妃,小女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李朝露听此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阳儿不是说自己这大半年身体康健吗?”
接着站起身,一脸担忧道:
“阳儿毕竟年幼,母亲还是多上心些,我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