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两人正在僵持之际,得到消息的李长从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自家夫君,卢雁急忙将李朝露身染疫病的消息告知对方。
李长从听此,一脸诧异。
灵柯趁机凑上前,出言道:
“爹,现在姐姐重病,我想去看看她。”
李长从听此皱了皱眉,卢雁也是急忙反驳:
“你还不满十七岁,还有大把的时光,万一……”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
灵柯则是走到卢雁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保证道:
“娘,我这半年来跟着张师傅习武,虽不能说身手了得,但也懂些拳脚功夫,且若姐姐当真染了疫病,我年幼,身子强健,也能抵抗一二,我去正合适。”
李长从想到回府前与顾良俊的对话,再想到大女儿对小女儿做的事情,忍不住皱了皱眉:
“阳儿,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且身子娇弱,还是让你大哥去看看。”
灵柯想着原主那个自己没见过几次面的大哥李昭辰,不禁皱了皱眉。
原主这一代,按照辈分应取“昭”字,但因着原主和李朝露为女子,并不能上李氏族谱,只能在成婚后写入夫家族谱中,故而不能使用这个字。
但因着卢雁的坚持和李长从的宠爱,却也取了同音“朝”字。
这是一个标准的男权社会,尤其是官宦人家。
李长从贫寒出身,对女儿并不忽视,但李昭辰却是从小在官宦之家长大,六岁能够自理后便去了书院,是个标准的读书人,认为女子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相夫教子。
诚然与人人平等的理念不同,且这思想也会限制李昭辰的发展,毕竟自大之人永远没有太好的下场。
但灵柯并没有引导对方的想法,一是麻烦,再者上辈子原主的悲惨遭遇其实也少不了李昭辰的漠不关心,但凡他对自己的妹妹上点心,原主也不会生生饿死在庄子上。
当然这一切都是灵柯自己的想法。
最重要的原因是原主对这个挂名大哥并无任何怨恨,或者说两人从小很少见面,原主从来没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李昭辰虽不称职,但也是原主的哥哥,原主都不想报复,她自然也不会凭借自己的喜好擅自决定。
且她来到这世界后也没有与李昭辰起过什么冲突,更准确点是两人就在家宴上见过一面,自然没任何矛盾,所以也只当对方是陌生人。
灵柯见不能说服李长从和卢雁,或者说她并不想让两人担心,索性也便同意了下来,准备回头私下去郡王府中看看。
这边李昭辰在接到下人的消息后,有些不悦,春闱在即,他自是要专心备考,但他自诩是个孝顺之人,便也只得听命去探望了一番。
端阳郡王府。
顾良俊一派和气的对着下首的李昭辰问道:
“大哥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李昭辰没有客套,拱了拱手:
“郡王,家父听闻妹妹染病,特命我来探望。”
顾良俊听此,双眼微微闪了闪,随后叹了口气:
“露儿身染疫病,大哥还是莫要看了。”
李昭辰皱了皱眉,随即问道:
“太医如何说?”
顾良俊站起身,一脸颓唐的走到李昭辰身边:
“大哥,我也不瞒你,露儿眼下……不太好。”
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就在李昭辰想要开口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啼哭声。
接着便见奶娘抱着襁褓走了上来:
“郡王,小姐一直哭,郡王妃眼下也病着,您看这怎么办啊?”
李昭辰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婴儿,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自是知道孩子哭闹起来很难停下来,只有亲近之人的爱抚才能安抚,但郡王身为男子,且眼下自己的大妹妹身染疫病,当真是有些难为对方了。八壹中文網
顾良俊接过奶娘怀中的孩子,轻轻拍了几下,小婴儿的啼哭声虽小了些,但仍旧有些抽抽搭搭。
“大哥,眼下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露儿那边也是重病不起,这还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顾良俊对着李昭辰叹道。
李昭辰只是皱眉看着对方。
见李昭辰不接茬,顾良俊心下有些急,随后对着门外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见此,急忙上前:
“郡王爷,王妃铺子里的管事来了,但这毕竟是王妃的嫁妆,我也不好插手,您看……”
顾良俊眼中划过一抹赞赏,随即对着李昭辰为难道:
“大哥,露儿病着,且那毕竟是李家给她的体己,我也不便插手,您看是不是可以让妹妹过来看看?”
李昭辰眉头皱的更紧了,但看着顾良俊眼窝发青,脸颊消瘦,一脸憔悴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
“我回去问问父亲和母亲。”
话虽这般说,但神情和语气已答应了下来。
顾良俊听此,眉头舒展,露出个有些虚弱的笑容:
“那就有劳大哥了。”
随后又保证道:
“大哥放心,我定会如对待朝露般对待妹妹。”
李昭辰虽未踏入官场,但也不是不经世事的傻子,听到顾良俊的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对方一脸真诚的样子,心下有了主意,随后便告辞离开。
李长从的书房中。
灵柯一脸诧异的听完李昭辰的话,顿时有些无语。
诚然她确实想要去郡王府看看,但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卖了原主也就算了,这还想卖她?
当她是原主那个天真的小可怜呢?
灵柯还没开口拒绝,那边卢雁已冷声道:
“不行!阳儿不能去郡王府!”
李昭辰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母亲,大妹妹病着,铺子里无人管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您怎能拒绝。”
卢雁以为自家儿子并不了解这般行事意味着什么,便只是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
一旁的李长从虽同样与李昭辰相处时间不长,但却也经常考教对方功课,同时也教导了不少为官之道和为人处世的道理,看着长子闪烁的眸光,哪里不明白对方的心思,直接厉声道:
“不行!”
李昭辰有些疑惑的看向李长从,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却仍旧不理解父亲拒绝的原因:
“父亲,此番能够拉近我们和郡王府的关系,已保家族兴旺,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