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书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褚砚,你知道亚洲飞人吗?”
一般只要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在听到“亚洲飞人”四个字的时候,一定会下意识说出那个名字。
就像是一个没有办法隐藏,改不掉的习惯。
那是刻在所有华夏人骨子里的骄傲。
“亚洲飞人?”褚砚问。
“短跑,110米跨栏……”
“不知道。”
林菁书听到褚砚的回答,有些失望地想,他大概只是单纯的聪明,跟重生者没有半毛钱关系。
褚砚问她:“你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林菁书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最近看了一篇关于奥运会田径赛的文章,说我们亚洲在未来的某一天有望出一位亚洲飞人,你信吗?”
褚砚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说:“是哪篇文章你把题目告诉我,我去图书馆找找看。”
“忘记题目了。”林菁书随口瞎编的,哪能找出题目来。
她顺势转移了话题,又说起了围棋。
褚砚是林菁书的围棋老师,说起围棋,两人自然是有不少共同话题。
直到小卖部老板娘不满地瞧着她,“你个小女娃,知道打电话费多贵吗,有你这样跟人扯闲谈吗?”
林菁书被老板娘这样一提醒,赶紧在挂断之前问了褚砚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还会回平城吗?”
褚砚说:“会的。”
听到他的回答,林菁书如释重负挂断了电话。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不客气地找林菁书要了十块钱的电话费。
完了还不停地给电话扇着风,生怕机子发热烧坏了。
林菁书从口袋里掏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她聊着聊着就忘记了,现在电话可是个稀罕物,话费贵不说,安装也贵,一部电话要装好要四五千,这些钱可是好些家庭一半的家当。
不过想到褚砚答应自己还会回平城来,哪怕只是来正式跟她道个别,她心里立马又高兴起来,觉得这十块钱花得挺值的。
挂断电话之后,褚砚刚准备回房间,就被堂哥褚议叫住了。
“哟刚刚接谁电话呢,竟然聊了这么长时间,可真够稀奇了,谁那么大本事能融化咱家的冰山?”褚议表面上开着玩笑,实则存着打探消息的心思。
他这个小堂弟自从经历父亲出轨,母亲自杀的事情之后,性格就变得跟从前判若两人,整个人阴沉了不少。
后来又被父亲出轨的小三下毒迫害,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明显开始不对劲,国外的那些心理专家说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褚议是不懂什么被害妄想症,他只知道自己被全家人疼着宠着的小堂弟差点就被不要脸的贱人害成精神病了。
褚家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扬言要将那女人和她一双儿女付出代价,可在关键时刻,却是褚砚的亲生父亲褚二秘密将那女人和一双儿女护送到了国外。
褚二这是摆明了要护着那个女人和一双儿女,气得老太太当着整个家族的面说:“她活着的一天,就决不允许那个女人进门,就是她的一双儿女也不准进褚家的族谱,将来她死了,也要请律师将这件事写进她的遗嘱里!”
经过这件事之后,褚砚被送到了平城养病。
这次回来之后,褚砚的病情不止比之前好多了,就连性格也开朗了不少,还时不时地守着电话,眼里写满了期待。
褚议是真的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家小堂弟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到底是谁,透露透露,是男生还是女生?”褚议觉得多半是女生。
褚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议哥,你相信在未来亚洲会出现110米短跑跨栏的飞人吗?”
“什么飞人?”褚议没懂。
“田径赛短跑奥运冠军。”褚砚说。
“不可能!”褚议嗤笑一声,“亚洲要能出现短跑冠军,母猪都能上树了,亚洲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鬼佬。”
“我信。”褚砚说。
“呵,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没有常识的言论啊,我跟你说,亚洲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跑得过鬼佬的人……”褚议话还没说完,就见褚砚已经转身上楼了。
褚议叫了两声:“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晚上的时候,褚议正准备睡觉,妻子方蓉拧了一把他的胳膊,“别睡,起来跟我说话。”
褚议不耐地看了方蓉一眼说道:“你干嘛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方蓉说:“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要说什么?”褚议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发没发现,阿砚这次回来变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方蓉问。
“这还用你说,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方蓉撇撇嘴,“那可未必,你二伯就不一定能看出来。”
提起褚二,褚议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忿恨道:“我二伯眼里只有他那个小三老婆,和那一对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私生子女,哪里顾过阿砚的死活,幸好奶奶有先见之明,早将阿砚的股份立在了遗嘱里,不然他这个褚家少爷的名头恐怕都保不住了。”
那女人之所以给褚砚下毒,不就是希望褚砚一死,自己的儿子能继承褚砚那份遗产吗?
这么恶毒的女人也配进他们褚家的门。
褚议冷哼一声,也就他二伯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心才看得上这种女人,还成自己就算不废了那女人也早送监狱给她劳动改造了。
方蓉说:“行了别扯远了,我叫你起来是想跟你说,你觉不觉得褚砚谈恋爱了?”
“有点那个苗头,但是我还是觉得阿砚那种性格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褚议也怀疑过,不过后面想想又觉得还是不大可能。
方蓉说:“你可别不当回事,我跟你说那种小地方的人心眼多着呢,指不定就想借着阿砚的身份攀高枝,咱们还是注意一些的好,别省得又跟二伯似的,闹出什么家丑来。”
褚议一听,瞬间觉得方蓉说得很有道理,点头道:“嗯,要真有那苗头,我一定抓紧掐灭了,自从经历了二伯的事情之后,奶奶说了,咱家以后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儿媳,要么是高知分子家庭出生的,绝对不能再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进咱们褚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