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姜天宸声音缓慢威严:“你身为影卫,如此小事都照看不好主子,自去领罚,百鞭。”
苍玄声音毫无起伏:“是。”
他知道,姜天宸是在提醒他的身份,一个影卫,就该做好影卫该做的事,不要肖想其他。······去永寿殿的途中,姜怜遇到了被姜天宸唤去的姜予汐,她态度恭敬,似是想问姜怜什么,但姜怜未曾理会她,忽的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灵秀的眉眼微蹙,红唇轻启,嗓音清澈:“苍玄。”
话音已落,苍玄还未出现,姜怜脸色微沉,又唤了一声。这时,苍玄不过瞬间,便出现在她的身前,这次他并未跪下,站在她的身侧,眉眼微垂:“殿下。”
见到他出现,姜怜心底松了口气,眉眼舒展,轻声问道:“皇兄可是罚你了?”
苍玄眸色一暗,顿了一瞬:“并未。”
他一瞬的迟疑,姜怜便已知晓结果,声音微沉:“此事我会告知皇兄,你不必去领罚。”
姜天宸了解她,她又何曾不了解他呢,刚刚定然是因为让她落水一事罚了苍玄。只是此事并非苍玄的错,是她因前些日子的事不许苍玄靠近她百米内,所以才会被沈可儿推入湖中,苍玄在她有危险时未有分毫犹豫,若不是他,她恐不是只染风寒那般简单了。如此,她又怎能让他受罚。“殿下,皇上并未······。”
“你是本宫的影卫,只需听本宫的命令行事,无需多言!”
姜怜不知怎的,看到他总是这般默默承受着一些事情,心中莫名气闷。不想再看到他那副卑微恭顺的模样,拂袖而去。苍玄怔了一瞬,抬眸看向她离开的背影,深谙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她当真变了。来到永寿殿,姜怜进门就瞧见面容日渐老态,神情疲惫,歇在软塌上的端太妃,姜怜未曾犹豫便先行跪拜,声音微颤:“母妃,怜儿来迟了。”
见她一来便行如此大礼,端太妃忙要从软塌上起身扶她,但还未起身便咳了起来:“咳咳·······怜儿快起来,让母妃瞧瞧,这些日子可是清瘦了不少···咳咳···。”
听到她又咳的厉害了,姜怜连忙起身到她身旁,一旁的宫女也连忙服侍着茶水。姜怜清冷的眉梢少了几分淡漠,有些自责,眸中尽是心疼之色:“母妃身子可还好,为何日日调养还是不见好转?”
见她这般担忧,端太妃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轻叹笑道:“怜儿莫急,母妃无碍。”
“母妃……”姜怜知道母妃的身体不好,生下她时已是高龄,那时冒着危险生下了她,却还是伤了身体的根本。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也更是不如从前,再多的药物调理也无济于事。端太妃知晓姜怜的心思,拉着她坐到身旁,反过来宽慰她:“我这身子能撑到这个时候已是幸事,能看着怜儿长大,便也无悔了。”
她这话让姜怜心中酸楚,但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非先帝特赦,端太妃该依祖制殉葬。是先帝对姜怜宠爱,怕他死后无人护得姜怜,便特赦端太妃陪伴姜怜。先帝为姜怜做了很多,连他死后都为姜怜谋划。很多事情经历过一次生死便都明白了。姜怜和端太妃嘘寒问暖片刻,便听她问起一件事。“怜儿,昨日母妃听闻你······。”
端太妃话至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姜怜的眼神有些复杂。姜怜自然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没有想过如实回答她。清冷的眉眼微垂,嗓音低柔了几分:“母妃,怜儿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很怕那梦里的事会发生。”
“怜儿······。”
端太妃望着她,她的这般解释,显然是不想说出缘由,端太妃心中明了。“母妃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皇兄为难,也定不会变成他人口中的暴戾之人。”
姜怜答非所问,但也表明了态度。有些事她不想让母妃牵扯进来,她年事已高,应当安享晚年,不该再为这些事情劳心劳力。前世她唯一庆幸的事,就是母妃的离世不是任何人的算计,也没有看到后来的那些惨剧发生。端太妃沉默着看了她良久,多日不见,她长大了。“好~怜儿长大了,母妃也放心了。”
端太妃慈爱的笑着,她的女儿,她怎会不了解。她不问姜怜想做什么,但她相信她的女儿贵为天启长公主,心性良善,做出什么,定然都是为了天启。窗外夹杂着寒意的春风拂过,风吹起一片衣角,隐在暗处的苍玄面色深沉,墨瞳望向房内姜怜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极快的情绪难以捕捉。噩梦吗?眨眼间,已不见他的身影。回府途中姜怜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想着今日穆景州为何没有上朝?她已经和陈淮书解除了婚约,也不知道穆景州还会不会继续用陈淮书来牵制她,还是会换一种方式。但不管他怎么做,姜怜都已经有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