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脸色更僵了,皇后的得意,嘲讽,都因她知姜怜不会再站在淑妃那方。失去了姜怜的权势地位,若是姜怜真的要帮皇后,那她儿姜云礼定是更难当上太子!淑妃忍下被讽刺的怒意,无视皇后,转向姜怜:“淮书一事我已问过,殿下受委屈了,淮书那孩子颇有才华,只是不懂该如何讨心爱之人喜爱,对情爱有些愚笨。”
“他做错了事,殿下罚他是应该的,只是那孩子喜爱殿下也是真情。”
淑妃突然替陈淮书求起情来:“殿下,这些时日,淮书高烧未退,病的厉害,却是昏迷中也日日唤着殿下。”
“他真情不假,还望殿下给那孩子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淑妃语气悲痛,似是真情流露,眼眶红了,几滴泪珠落下,她抬起手帕轻拭脸庞的泪水。眸光暗探着姜怜的神情。姜怜听着她这般似真情流露的求情,不为所动,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眸光深谙,透着一丝讽刺。日日唤她?怕是在骂她,咒她吧。若不是知晓陈淮书究竟是怎样的人,姜怜说不准还真会被淑妃这番话打动。“真情?”
皇后听不下去了,淑妃摆明了要让姜怜念起旧情,从而心软,回到陈淮书身边。到时丞相府势大,她会更为被动!“淑妃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哪有他这般真情待人的?睢宁待他好,他不知感恩,反而恃宠而骄,他这般不知尊卑贵贱!连睢宁都敢辱骂!”
“他还未做驸马便敢如此蔑视皇权,若是做了驸马,岂不是要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皇后字字句句都在往讽刺,她身为皇后,一个贵妃仗着皇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若不是皇上看重丞相,她怎会让淑妃在后宫这般放肆!“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淑妃气郁,但不示弱:“淮书何时恃宠而骄了?他被殿下接进府邸,对下人严厉便是不知尊卑吗?”
“淮书是丞相府公子,那是他该有的傲气!若是连下人都镇不住,他还怎么做驸马!”
淑妃话说的漂亮,避重就轻,为陈淮书开脱:“他那般行事,到底还是因太在意殿下,只是用错了法子。”
“殿下……若是有空闲,还请殿下去瞧瞧淮书吧。”
淑妃知晓姜怜不会轻易答应,退而求其次,只要姜怜去看看陈淮书,多少也会念及旧情。到时就还有机会。“淑妃!”
皇后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还想拉拢姜怜!自打大皇子死后,淑妃在宫内便愈发嚣张。若非皇上至今不以长幼立太子,那姜云礼若成了太子,淑妃怕是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殿内气氛骤然压抑冷凝,姜怜则是漠然的看着她们唇枪舌战。“殿下,即便淮书做错了,他也已受罚,殿下良善,念及旧情,还是去看看他吧。”
淑妃竟是连皇后都无视了,对姜怜虽是求着,但也步步紧逼。“旧情?”
姜怜嗓音清冷,明眸一瞥淑妃,嗤笑道:“淑妃娘娘的意思是,本宫若是不念旧,便非良善?”
姜怜看着她的眼神让淑妃没有由来的打了个寒颤。“殿下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只是想让殿下去看看淮书那孩子,他伤的着实重了些……”淑妃顶着她那满是寒意的眸光,为陈淮书争取那最后一丝希望。姜怜淡淡听着,神色淡漠的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茶盏,垂眸看着冒出缕缕热气的茶水。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她不开口,淑妃不敢催促,皇后也神色凝重起来,皱着眉,看着姜怜。若是姜怜真的被淑妃三言两语哄骗走,那她还何须再多言。只待姜怜开口,便可知晓结果。“此事就不劳淑妃娘娘费心了。”
“………”“………”姜怜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皇后和淑妃都没有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究竟是去,还是不去?“殿下……”“淑妃既已无事,便先回去吧。”
皇后不等淑妃再说什么,开始赶人了:“本宫还要和睢宁说些体己话。”
“………”淑妃再嚣张,她的位份也低皇后一等,皇后既已开口赶人,她也留不下了。方才她已经很不给皇后面子,为了不和皇后彻底闹僵,她还是会先退一步。淑妃很会做表面功夫,被赶了,脸上也挂着从容的笑。“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皇后娘娘和殿下相谈了。”
淑妃甘心离开是明白了姜怜话里的意思,她会去看望陈淮书的。只是碍于皇后面前,她才将话说的那般不领情。淑妃心中冷笑,姜怜虽地位尊贵,可到底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不过卖个惨就能将她哄骗住。她能做的就是让姜怜去看望陈淮书,许多事她不便插手,能不能抓得住姜怜的心,还是得看陈淮书的手段。淑妃暗自得意的带着姜予汐离开。“睢宁身子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听闻你落水得了风寒,皇嫂不便出宫,没能去看望你,睢宁莫怪。”
皇后待姜怜亲切,也并未因方才她对淑妃那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心有芥蒂。“让皇嫂担心了,睢宁无碍。”
姜怜待皇后算不上亲切,也并非疏远,只是总有些距离。话音已落,姜怜不再开口,皇后也默着,似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开口。两人静静品茶,气氛比淑妃在时还显得压抑。“殿下,皇后娘娘。”
皇后的侍女迎春手里端着点心过来,放到姜怜面前。她恭敬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亲手为您做的,您最喜爱吃的糯米糕,您尝尝。”
姜怜看着那盘小巧精致,通体雪白的糯米糕。想起幼时,这是她最爱吃的糕点。也是皇后亲手所做,那个时候皇后还是太子妃,身份亦是尊贵,却是会亲自为姜怜做她喜爱吃的糕点。那时,皇后待她极好,姜怜也很是喜爱粘着皇后。吃她做的糕点,缠着她玩耍。关系亲密,从未有过隔阂。不像现在这般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