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姜怜便急着要问春华,他去了多久?可奈何她不能开口说话,只得急着写下来。春华不知她为何这般着急,看到问题便连忙答道:“殿下,大人他昨夜将您送回来后便去了宫中……现在还不曾回来。”
这个答案让她心下一凉。快要一夜了还没有回来,苍玄恐是凶多吉少。不可!她不可以这样害了他!姜怜示意春华替她洗漱更衣,她要进宫。春华不知她这是为何,竟是急的连小王爷的事都不问了。为她简单梳洗,穿着好后,姜怜便带着春华进宫。进宫后她便直奔御书房,但姜天宸不在,还不等她问姜天宸在哪?便已经有人来请她了。显然姜天宸是知道她要来。姜怜被带着去了凤梧殿,那座宫中独立的殿院是先帝在世为她特意打造的,是她在宫中的住所。自从她出宫有了府邸,宫内的这处宫殿便空了下来。可即便空着,姜天宸也未曾让任何人住进过她的寝殿。还将凤梧殿封禁,不许任何人随意入内。这寝殿她甚是熟悉,到了殿门,春华被拦下,那侍卫恭敬道:“皇上吩咐让殿下一人前去。”
姜怜不曾犹豫,来到殿院,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甚是熟悉,先帝逝世前,她一直住在此处。可她没心思念旧,心念苍玄。顾不得仪态,一路小跑至主殿。到了主殿,便看到姜天宸淡然的坐在那饮茶,面前还放置了一个棋盘,他看着棋盘眉头紧皱,似是不解。姜怜在殿内四处望了几眼,没有见到苍玄的身影。“怜儿来了,过来瞧瞧这盘棋该怎么走,白子才会胜?”
姜天宸唤她过来,看着这盘下了一半的棋局思索。姜怜沉下心,走至棋盘前,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破棋局,只想知晓苍玄如何了?可她亦不能显得太过担忧。姜怜不语,望着棋局,迟疑片刻,纤细的指尖拿起一颗白子,下在了黑子之中,棋局逆转。“妙,这一招棋还真是妙。”
姜天宸看着被她轻易破解困局的白子,赞不绝口。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让姜怜坐下,为她斟了杯茶。“怜儿果然聪颖过人,为兄也自叹不如。”
姜怜听着他的夸赞,也无法回应,一旁也未备笔墨,看到茶盏,她指尖轻粘茶水,在一旁桌面写下几字。“不及皇兄。”
姜天宸看了眼她写下的字,勾唇浅笑,打趣她道:“你啊,总是那般伶牙俐齿,如今总算见得你安静时的样子。”
“……”姜怜无可反驳,只得耐心听着,以她对姜天宸的了解,他能这般闲心雅致的同她玩笑着,苍玄应是无事。知道她不能开口讲话,姜天宸难得可以有机会数落她,还不会被她强词夺理。“那么大的火,那些侍卫下人都死绝了吗?用得着你堂堂长公主殿下,亲自冲进去?”
姜天宸声音微厉:“怜儿,你何时做事这般冲动了?”
“你若是出事,你让为兄往后有何颜面去见父皇?”
“……”姜怜垂眸,听着他无可奈何的训斥,她不是没有想过后果。正是因为想过,她才不怕。姜天宸像平常人家的兄长一样数落了她几句,姜怜敛眸静静听着。不多时,她便听不进去了。抬手粘茶又在桌面写了两个字。苍玄。看到那两字,姜天宸面色如常,一早便知她会因苍玄而来。严声道:“怜儿是不是该先和为兄解释一番?苍玄为何没死,且还敢回来?”
姜怜抬眼望着他,张张口想解释,又想起现下无法开口讲话。她只好无奈的对姜天宸指了指自己喉间,眉眼间微微皱着,眉梢轻垂,清澈的双眸含着一层水雾,看上去有些乖巧,更是显得很是委屈。抬手在桌面又写下几字。容怜儿养伤,改日解释。“哦?”
姜天宸看她又是委屈,又是推辞,也不打算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那便等怜儿养好伤,再来同为兄解释。”
“……”姜怜听出他的意思,他这是不想放了苍玄。姜怜这会当真是急了,后悔没能护好口鼻,被烟伤了嗓子。她又写下几字。他是我的人,由我处置。看到这句话,姜天宸脸色阴沉了些:“怜儿,你当真这般在意他?”
姜怜一怔,眸色微动,有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此刻竟是有些庆幸不能开口,否则她该如何对姜天宸解释?他贵为帝王,她这点心思怎会被他瞧不出端倪。恐怕他已经知道了她这次设计就是为了放苍玄离开吧。苍玄是先帝亲自为她挑选的人,怎会是奸细,苍玄与息影实力如何姜天宸又怎会不知。原来,她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曾想,姜天宸早已知晓,只是顺着她的意思罢了。姜怜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他问的那个问题,她也想知道。苍玄为何还敢回来?“怜儿,你要知晓你的身份。”
姜天宸面对她时,总是多了分无奈:“今日允你将他带走,但还是望你能给为兄一个解释。”
姜天宸对她总是会妥协,看不得她伤心,委屈。“你且先回去,为兄还有些事要问他。”
“……”姜怜知晓他已做了让步,既答应了会让苍玄回去,她便也不必担心了。静静的行了一礼,便出了正殿。姜怜没了来时的急切,静下了心在这院中漫步。先帝逝世后,她便搬出了宫,并非是姜天宸不允她再住在宫中。而是她为图清净。这宫中她待的厌烦了,那些规矩虽不能束缚她。但她仍是厌了。她虽不在宫中居住,可这院子仍是被打理的同她在时一样井井有条。望着院中那棵桃树已经开满桃花,那树她记得,是苍玄种下的。那时先帝也还在,她闹着要自己种棵桃树,吃桃子。却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闹了半天,最后还是她看着苍玄将那棵桃树种下的。如今桃花已开,过不了多久,大概便能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