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将魍魉来传递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息影大人带去了二十余人,皿阁会派出多少杀手尚且不知。”
影一眉心紧皱,沉声道:“影十一在风雨楼打探,但还未传回消息。”
“风雨楼行事谨慎,一时间恐怕探查不出。”
影二不语,眸中未起波澜,影九面色沉重,影六一脸苦恼的坐在屋脊上。影九道:“能请出风雨楼皿阁的杀手,代价必然不凡,那想来如此大的动作,定然是想要殿下必死无疑。”
“当真危险。”
更何况殿下的身份人尽皆知,世人也皆知她身旁有暗阁护卫。若要杀她,怎会不做万全准备。影九思索片刻,问道:“既如此危险,死士共百余人,息影大人为何只带二十余人?”
“因为是殿下信里写了,只让息影大人带二十余人前去。”
影六面色忧愁道:“也不知道息影大人怎么这么听话,殿下让带多少他便带了多少。”
“万一皿阁派去的杀手太多该怎么办?”
影六突然抓住影一的衣角,仰面看着他道:“老大,你让我也去吧!”
“……”“……”影一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影二你和小九带些人暗中前去,不惜性命,护好殿下安危。”
原本影一是想带人前去,可息影离开了皇城,余下死士一众皆在宫中由陛下掌控。他便不能再轻易离开。殿下吩咐过,小王爷安危重要,也要防着些心思不轨之人。他需得看护好小王爷。“是,老大。”
影九道:“那我们现在便去。”
影九也不迟疑,纵身跃下房顶前去召集人手,影二也默不作声的跟上。影六望着他们离开,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他们会回来吧?会的。……“诶,公子,我刚去山里打了几只野兔,送你一只。”
一个面相憨厚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几只野兔,进到小院中。将一只兔子递给苍玄。苍玄不客气的接过那兔子,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有劳田大哥了。”
“不不不,公子太客气了,你租这院子几日给的银子够多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田三笑着,拒绝了苍玄给的银子。他租住这院子几日给的银子够他们一家半年多花销,哪里还好意思再要银子。他执意不要银子,苍玄也没有再给,收下了那只野兔。姜怜靠在窗旁,看着苍玄同田三说着什么。他们已在这租住了三日。是为了让她养好身子,也是为了等魑魅他们前来。前两日,影四传来消息,平乐县疫病有可解之法,前去的太医都在尽心诊治。姜南煦也一切安好。一切都还顺利,疫病可治也让她放心不少。否则,她要查事情,恐怕会更难上一些。算算日子,魑魅一众应当也该到了。待他们到了,她也该动身一同前往平乐县了。也不知那些皿阁的人是已经在平乐县等她了,还是如何。无论怎样,这场刺杀她都避不开了。但愿她做的准备足够应付那些人。姜怜在屋内待的有些闷,想要出去透透气,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田三的话。“公子,你家娘子身子可好些了?若是要吃些什么,你尽管开口,我去镇上替你买来。”
田三很是好心好意的关心着他们。他们来那日,这公子的娘子看上去身体好生虚弱,似是病了。也不知可养好些了。听到他的话,苍玄面带悦色,唇角勾起,嗓音含笑:“娘子好些了。”
田三憨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公子不必客气,尽管吩咐我就是。”
他又和苍玄寒暄了几句,才准备离开。本来已经给苍玄留下了一只野兔,但他想了想又留下了一只:“公子别嫌弃,多煮一些给你家娘子,好好养身子。”
他执意要留下,苍玄也没拦着。待田三走后,苍玄一转过身便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姜怜。她微拧着眉,精致的脸庞上是极为复杂的神情。苍玄眸色微动,望着她眼含笑意,拎着手中的两只野兔问道:“殿下今日是想炖了吃,还是烤了吃?”
方才的他们的话,姜怜都听到了。那个田三竟是将他们当做……姜怜看着苍玄那坦荡的样子。罢了。当没听到好了。她垂眸看了眼苍玄手中的野兔,嗓音淡淡:“你决定就好。”
她越过苍玄,到院中搭建有些简陋的亭子下坐着。看她似是兴致不佳,苍玄也没去扰她。拎着兔子去给她炖汤。姜怜在院中呆坐着,想着去平乐县后该如何去寻穆景州所掩藏的兵马。他既藏着,便不会好找。但若是数落庞大的军队,倒是也不好隐藏,总会有迹可循。她在心中细细的回忆着前世可还有听到过关于此事的线索。过了不久,苍玄端着一碗炖好的兔汤坐到她身旁。“殿下尝尝看,可还合胃口?”
苍玄为她吹了吹热气,汤勺递到了她的唇边。姜怜很是自然的喝了进去,但还是在想平乐县的事。心思不在,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苍玄望着她的眼神。苍玄黝黑的眸中是难掩的笑意,又喂她喝了几口汤,见她还是在发愣。他嗓音低哑,含着莫名的情愫,轻声道:“娘子。”
“嗯?”
姜怜随口答着,眸光看着汤碗,都不知他喊的什么。听到苍玄隐忍的笑声,她才回过神来。“你,你方才说什么?”
见他脸上坏意的笑,姜怜回忆了方才他喊了什么。不等她想起来,便听到苍玄又唤了一声。“娘子。”
“……”姜怜心尖一颤,耳根微微透着粉红,她清澈如泉水般干净的眸中,眸光微动,似是有一丝无措。“不许胡言!”
姜怜想了许久,才挑出这么四个字来吼他。苍玄见她有些气了,便也不逗弄她了。还是先哄着让她将汤喝完才是。“嗯,好,殿下。”
看苍玄又规矩了些,姜怜毫无气势的瞪了他一眼才又喝起汤来。没再让他喂食。苍玄便在一旁望着她,那眼神让姜怜很是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