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不厌说不曾见过,姜怜却觉得他有些奇怪。他为何会有画像?那画像苍玄只画了两幅,一幅是给圣上了,另一幅在她手里。那尘不厌手上的这幅是圣上给他的?圣上又为什么要把画像给他?苍玄猜测圣上见过画像上的那人,而圣上又将画像给了与此事并无干系的尘不厌……姜怜看向尘不厌,看着他一直戴着不曾摘下的面具……他当真和画像上的人无关吗?面具下的脸,会是怎样的一副样貌?“不知长公主殿下见我,所为何事?”
尘不厌收起画像,似是没看到姜怜望着他时的疑色。看他收起画像,姜怜迟了一瞬道:“自是与画像上的人有关。”
“……”姜怜的话让尘不厌的动作几不可查的微微一顿,但他并无太大反应,坐下后,看向姜怜道:“长公主殿下想问什么?”
“想问,这画像上的是何人?”
姜怜道:“公子能算人命数,知天机,不知能否为本宫解惑?”
“若长公主殿下是想知晓这画像上的人是何人,我恐是不能为殿下解惑。”
尘不厌淡道:“我知人命数,却并非只是瞧人面相便可知晓此人是谁。”
他言语间处处都在遮掩着什么,在告诉姜怜他不知这人是谁,便是知晓,恐怕也不会告诉她。姜怜自然听出了尘不厌话中的怪异,越是感到尘不厌在隐藏着什么,她便越是怀疑这画像上的人与尘不厌有关。更是怀疑,尘不厌这样遮遮掩掩,那个人会不会是他?即便不是他,也肯定和他有关。如此所想,姜怜便更是好奇尘不厌为何总戴面具,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即便姜怜怀疑,她也不可能去摘下尘不厌的面具去瞧他的模样。只能待会走后,将这件事告诉苍玄。姜怜犹豫片刻,又道:“那不知公子可会解梦?”
她还是决定先问一问她的那个梦,那梦也与那人有关。“梦?”
尘不厌顿了一瞬道:“长公主殿下是做了噩梦?”
他没想到姜怜来见他会是因为一个梦,也奇怪这会是什么样的梦。“确实是个噩梦。”
就算已经过了一日,那个梦中的画面依旧在姜怜的脑海中久久不散,看到众人的惨死。看到那个人一次次剜她的心,那种让她分不清是不是梦的痛,记忆犹新。“何种噩梦?”
尘不厌问道,晦暗的眸子看着桌上的棋盘,他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的白子之中。而后,又拿起一颗白子,与自己对弈。看着他似是悠然的下棋,姜怜顿了顿,眸色暗下,看向尘不厌,淡声道:“梦到画像上那人,剜了本宫的心。”
“……”尘不厌的动作一顿,指尖的棋子迟迟未落,被他握在掌心。他面具下的眉心皱起,神色怪异的看向姜怜,在昨夜,他也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和他有相同样貌的人,杀了姜怜,剜了她的心……尘不厌还未恢复他丢失的那些记忆,但昨夜的那个梦仍是让他想起了一些很是模糊的事。那个和他长相一样的人,好似当真就是他的双生子弟弟……会丢掉事关神玉的记忆,好似也和他有关。尘不厌还没有恢复记忆,对他梦到的那些事情,感到熟悉,但又不知缘由。没想到,姜怜竟会和他做了同样的梦。不。那或许并非是梦……尘不厌看向姜怜,神色微凝:“不知长公主殿下可能与我细说?”
他想要知道,姜怜的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和他所梦到的是不是相同。若是的话,那他便可以确定一件事。看尘不厌似是认真起来,要听她的梦,姜怜犹豫了一瞬,她将梦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尘不厌。但也并未说的很是详细。因为她总觉得尘不厌和闯进她寝殿的那人有关。她无法确定尘不厌不会对她撒谎,不是在骗她。在她说完那些事后,尘不厌诡异的默着,他似是在想什么,迟迟未答姜怜。而姜怜也未催促他。在姜怜看来,尘不厌能让圣上如此相信他,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解一个梦,应当也难不倒他。她只想知道这梦的好坏,想知道,那个人手中的石头,是不是和神玉有关。可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答案。“让长公主殿下失望了,是我无能,解不了殿下的梦。”
尘不厌良久后,只对姜怜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解不了她的梦。因为这根本不是梦。尘不厌知道他忘记了很重要的记忆,但在听过姜怜的话后,他明白了,也确定了姜怜说的那些不是梦。棋盘卦象上所显的,也不是梦。是另一件将会发生的,可怕的事……可将会发生什么,尘不厌现在想不起来,也卜不出这一卦。“……”等了许久,只等到他这样一句话,姜怜怀疑尘不厌是不是知道什么,但不想告诉她。一个梦而已,他都不能告诉她好坏吗?他难不成连个梦都解不了?那他是怎么让圣上对他那般信任的?“当真不知何解?”
姜怜又一次问着,她不相信尘不厌听过这梦后,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尘不厌仍是道:“解不出。”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要解这件事,他需得先寻回他丢失的那些记忆。不知是不是他用错了法子,他现在的记忆很是混乱。莫说是帮姜怜解梦,他连自己的梦都没办法预知好坏了。“……”尘不厌不能给她解答,姜怜也逼问不出他什么。虽然姜怜感觉他似是知道什么,但他不说,姜怜也无可奈何。话已至此,什么也问不出,姜怜只好作罢。但在她转身要走时,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还有一事,本宫想知道,神玉和本宫有何关系?”
“你为何要说若本宫不想陷入死局,便不可让旁人得到神玉?”
这件事,姜怜还是问了,她原本想不通,她和神玉会有什么关系。但在梦中出现过那块血红色的石头后,姜怜便隐隐感觉这其中是有所联系的……尘不厌提醒了她,那他肯定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