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王立冬走进堂兄的办公室,见到齐轩正低着头写写画画,“忙什么呢?”
“二哥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齐轩闻声抬头见是自己堂弟,放下手中的笔,吩咐抱琴泡茶。
“过来看看你。”王立冬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后,道“昨天大伯母找到我,抱怨你最近一直不肯回家。”
齐轩拿起书桌右上角的糖罐子,打开盖子,递到王立冬面前,“来一颗?”
看了眼,是牛奶糖,王立冬伸手拿了一颗,齐轩拿了一颗,把罐子放两人中间,剥开糖纸把奶糖塞嘴里后道,“我一待家里,我娘就不消停,整日拉着我去见各家见姑娘。 我都和她说了好多遍了,亲事她和爹爹做主就行了。看中哪个就哪个,我认!”
王立冬好笑道,“你以前就是个药罐子,大伯母不拉着你去人家面前晃一晃,哪家放心把闺女嫁给你。”
齐轩无语道,“我都晃了一年多了,身体好没好早就传开了吧。”
王立冬接过抱琴递过来的茶,道,“你一病十几年,恢复到什么程度,亲眼看了才放心。 婚姻大事,谁敢马虎。”
齐轩想了下,也对!自己以前那模样,凡是见过他的,没人会相信他能恢复如常。 要是将来自己嫁女儿,也会要求亲眼看看姑爷,防止被媒婆忽悠,“你今天过来,不会就是单单和我说这事吧?”
“你今年都19了,早点定下来,把媳妇娶回家,再生个儿子,那大伯母也就没心思盯着你了。”
王立冬伸手从富贵手里拿过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堂哥,“大哥,有个新东西,尽快帮我做个五套出来。”
齐轩接过文件,打开粗略看了看,干电池,蓄电池,发报机...电池什么的,他都已经接触过,可发报机这东西,还是第一次看到,等看完发报机的详细资料,一脸惊讶道,“这发报机的真能瞬间把消息传到高丽?”
王立冬点头道,“电磁波的传播速度和光速相等,我们这和高丽的直线距离600里都不到,差不多就是眨眼到了。”
齐轩一脸兴奋的拿起几样物品的图纸,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实验室。 王立冬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和堂哥大丫鬟抱琴吩咐了几句后,就出了办公室。 “公子,现在去哪?”
富贵询问。
王立冬想了下,没几天入冬了,正是修水利和积肥的时节,“找大管事过来,我想听听冬天他这边是怎么安排的....” .... 下午四点半,王立冬坐着马车出了姚家庄。 行到一半,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富贵马上出声询问马夫情况,马夫大声回道,“前面有伙人拦住了去路,看上去像是马匪....” “停车,”王立冬推开车门,见前面五六十米开外,七八个马匪堵在了官道上。 “呔!”一黑脸大汉拍马出列,手中的偃月刀指向王立冬,大吼道。“是会的留下钱财马车,免得丢了卿卿性命!”
看那人,头戴一顶万字红头巾,脑后白玉圈连珠鬓环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尾龟背银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六缝干蓝靴,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黑墨,看得清的也就一对蚕豆眼。 护卫队长一夹马腹,窜到车队前,对着马匪大喝道,“你们几个撮鸟,是甚么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界。敢在京师附近剪径,都活得不耐烦了!不想死的,快滚!”
黑脸大汉,“狗入的!这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护卫队长嗤笑道,“就凭你们这几号鸟人,也想打劫我们?”
正待挥手让兄弟们上前解决这几个马匪时,马匪中有人举起一支信号弹,点火,‘咻!....啪!’
“嗒嗒嗒嗒,” 身后响起隆隆马蹄声,王立冬转身朝后看了看,只见两三百米外出现了一大片马匪,乌泱泱的,气势很足。 几个呼吸后,王立冬的车队就被马匪围得水泄不通。 黑脸大汉一脸嚣张的看着护卫队长道,“兀那傻diao,够不够数!! 识趣的留下金银和马车,否则休怪爷爷我手里这把刀无情!”说着舞动长刀,耍出一个漂亮的刀花,众马匪齐齐大声叫好。
“那汉子,你们是侍卫马军司哪个军的?”王立冬微微运转内力,立即压下了众马匪的声音。这帮人虽然化过妆,初看还挺像马匪的,可假的就是假的。一个是大多人衣服都太干净了,还有几个竟然穿着禁军的制式靴子。
“什么马军步军的,爷爷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黑脸大汉心里一慌,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马匪中一方脸青年大声道,“头,和他废话什么!这里可是官道!动手吧?!”
黑脸大汉大吼一声:“动手!只留下小公爷,其他都杀了!”
几十号马匪齐刷刷抽出刀枪....
这是被戳穿了,恼羞成怒了,王立冬挥了挥手,“留个活口,其他人全杀了!”这“了”字刚说出,‘咻’的一声响,一支弩箭射出,刚才出声催促的方脸青年匈口溅起一朵血花,正是护卫队长所射。 只听得‘咻咻咻’弩箭连发,八名护卫队员齐齐手持精钢十字弓弩,呼吸间就送八名马匪上了西天... “啪!啪!啪...”八位护卫队员扔下手中弓弩,又从马鞍上的武器袋里掏出一具上了铉的弓弩,“咻咻咻....”齐刷刷又射死了8个马匪。 眨眼工夫就死了一小半! 众马匪们被打的措手不及,太凶残了! “风紧扯呼!”
“逃啊!”
“TM的,十贯钱老子不要了。”
“王力你个王八蛋...坑老子....” 大家都是来赚份快钱,哪知道遇上个狠茬子...见势不妙,一大半马匪打马就逃,唯恐做了箭下亡魂。 “兄弟们,跟我杀!”
护卫队长扔掉手中弓弩,抽出横刀带着护卫队员齐齐策马冲了出去。
“哎哎,等等我啊,”富贵急的跳脚,他练了几年拳脚,还没开过荤呢。 “车里有把弓。”王立冬顺嘴一句。
“对啊。”富贵兴奋地从马车内取出一把精钢神臂弓,‘咻咻咻’,一箭一个马匪,当真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片刻之后,众护卫都还没过足瘾,一众马匪已经尽数被歼。 富贵环视了一圈,放下精钢神臂弓,有些嘚瑟道,“也不多来点,太瞧不起我们了。”王立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都半百马军,要再多些,你当朝廷的大佬们都是瞎子聋子。”
“公子,这人就是刚才出列喊话的那厮。”
护卫队长拖着黑脸马匪,到了王立冬近前。
王立冬耳朵动了动,侧身看向右手边的小树林,“给我弓。”接过富贵递上的精钢神臂弓,王立冬右手虚空一招,富贵背后的箭袋中跳出一只羽箭,跃到了他手中。 一群护卫都无比艳羡,富贵流着哈喇子道:“公子,我什么时候能学会这招?”
瞥了眼小家伙,王立冬拉开弓,“等你哪天练出气感,我就教你。”
此时离车队五百米开外的一处小树林里,邕王大管家长贵啐了口,大骂道,“五十几个铁骑,竟然拿不下十人!都是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大管家,现在怎么办?”
长贵的贴身小厮一脸担忧道,“回去不好和王爷交代啊。”
“你问我,我TM哪里知道!”
邕王多重视今天的行动,长贵一清二楚,更要命的是,嘉成县主正翘首以待,准备今晚和齐衡洞房呢。
要是就这么空手回去,不剁了他才怪! 可这事又瞒不了多久,最多拖到今晚关城门时! 越想越冒火! 抬脚踹了身边的大树一脚,‘嘶!’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CTMD!”疼的面部有些扭曲的长贵,抽出腰间长刀狠狠砍了大树几刀,发泄了一阵后,看着贴身小厮,“事情办砸了,就王爷的脾性,咱们今次是在劫难逃了。”
小厮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道,“大管家,您可是王爷心腹....” 长贵露出一丝苦笑,自嘲道,”什么心腹,也就是一条狗而已。回去肯定是死....” 小厮脸色变得煞白,两股颤颤道,“大管家,你别吓我。”
长贵冷笑两声,“我进王府二十多年,大管家就换了十几个...” “大管家,快想想办法吧!”
“如今就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长贵握紧手中长刀,盯着小厮道,“逃!我们马上回去,收拾好细软,然后带着家人逃到南方。七娃,你跟不跟?”
小厮看着长贵眼中蹦出的冷意和手中长刀,哪敢摇头,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我都听大管家的,大管家去哪我就去哪。”
“好!”
长贵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小厮的肩膀,“现在我们就回去,等到了....”
“啪!”小厮的右腿‘咔嚓’断为两截,倒地哀嚎不断。
长贵还没反应过来,“啪!”右腿处传来一阵剧痛,‘pia唧’摔倒在地。
王立冬放下神臂弓,对着护卫队长道,“派四个人去小树林,把里边的两人抓过来。”“是,公子”护卫队长马上派出四人,没一会了工夫就抬着两个断了腿的到了王立冬面前。 “公子,这人叫长贵,是邕王的大管家!”
富贵指着年纪大的中年人道。
“邕王!”王立冬踢了踢抱着腿惨叫的长贵,“说说,除了抓我,还有什么计划....”
............................... 申时(下午三点)刚过,大宋的公务员们就准时下班,陆陆续续出了衙门。 盛紘正准备和几个同僚去华云楼小酌几杯,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听听小曲,松快松快时,管家来福急急来告,遗憾的和几个同僚告罪一声后,匆匆回了府。 还没进寿安堂,就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盛紘紧走两步,一入厅堂就见到林小娘和四女儿站在堂前,唉声啜泣着。 瞅了两眼,走到老太太面前,问了声好后,开口询问,“母亲,这是出了何事?”盛老太太没直接回答,而是让盛紘去问儿媳妇王氏。 王氏早就等着了,兴奋地把墨兰在金明池干的丑事倒了出来。 “啪!”
盛紘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了墨兰脚边,怒道,“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何为廉耻,何为贞娴,都忘了!! 和一个外男私会,还是在赏菊大会!? 你可知廉耻二字?!”“爹爹,冤枉啊。”
墨兰往前移了两步,躲开茶杯碎屑,‘啪叽’跪在老爹面前,眼泪像是不要钱的往外倒,一副楚楚可怜样道,“爹爹明鉴,我根本没私会外男。
我就是碰巧遇到韩国公的三公子,只回了两句话。 爹爹从小教诲女儿要知礼节,知敬畏,知是非,知廉耻,女儿时刻都牢记在心,怎会做污了家族脸面的事情。”看了眼两眼都哭肿的四女儿,盛紘捋了两把胡须,小四从小就乖巧懂事,皱眉道:“可你怎么会一个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你放%....你胡说!”
如兰‘嘣’的跳起来,指着墨兰,“什么回两句。我就站了吃个虾子的时间,你和那个什么韩国公三公子就说了不下十句!”
转身对着老爹道,“我瞧见四姐姐当时恨不得倒那男的怀里了!”
盛紘的脸立即变得墨黑墨黑的,阴沉的有些吓人。 如兰不自觉朝老娘那靠了靠。 王氏一把拉住小女儿,轻轻扭了下胳膊,轻喝道,“姑娘家家,什么倒不倒,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林小娘见到盛紘的脸色,知道要遭,忙抹泪哭诉道,“主君,墨儿从小就听话懂事,看见外人都会躲得远远的,绝做不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来。”
说着就往前两步,跪在盛紘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哽咽道,“我知道大娘子一直怨我厌我,因此五姑娘也处处针对墨儿。
全都怪我,要打要罚都冲我来,我绝无怨言,可墨儿是无辜的.....我可怜的墨儿,只因生在我这个没用的肚子里,惹了大娘子的嫌。 主君,墨儿也是主君的亲骨肉啊,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呀!”盛紘心中松动,瞅了眼如兰。 “放屁!”
王氏一下炸毛了,怒指林小娘骂道,“你个不要脸,乱喷什么沫子。
如儿和墨兰是不对付,可如儿从小没撒过谎,也做不出诬陷别人的卑贱事来! 倒是你家墨兰.....哼!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不知道是谁,还没出阁,就爬上....” 盛老太太看了眼王氏这个蠢儿媳,真是生了张破嘴,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啪!”盛紘重重拍了下茶几,铁青着脸道,“够了!”
看向四女儿道,“你不好好跟着大娘子,一个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墨兰嘤嘤两声后,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天赏菊会有现场作诗,女儿想着要是做出一首好诗,排在前几的话,也能给我们盛家添些光彩。 不过今天来人实在太多,有些吵闹,女儿就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哪知遇上了韩国公的三公子。 当时三公子向我打招呼,我本不想搭理,可那样又太不礼貌,就只回了两句,然后就走了。 爹爹,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我知道五妹妹一直看不上我这个庶出的,可我一直当她是自己亲妹妹.....呜呜呜.....没想到.....呜呜呜....” 盛紘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五女儿,“如儿,你说墨儿和韩国公的三公子私会,有什么证据没有?”
哈! 如兰瞪大眼,那么偏僻的地方,她又唯恐被外人看到,坏了自家名声,就悄悄走的,有毛的证据,眼珠一转,道,“对了!当时四姐姐的几个丫鬟统统都不在,想作诗,不需要把人都赶走吧! 那里可是非常偏僻,我一个人都不敢走,当时还是拉着大喜鹊走的!四姐姐这个胆小鬼,她哪里敢一个人过去!”
盛紘点点头,小五讲有道理,随即喊来今天陪着小四去诗会的几个丫鬟,喝问了一遍,几人异口同声说,当时几人就在假山不远处候着,自家姑娘和韩国公家三公子只说了两句,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