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已经亮了许久了,阮梨这才起来。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床边的披风,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
她的脑海中断断续续地闪过一些片段,是她醉酒后的事情。
完了,早知道不喝酒了,喝酒误事啊。
阮梨皱了皱眉,扶了扶额,起身将披风叠好。
“紫玉。”
然而,没有任何人答应,她又接连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答应。
随手拿了件衣服穿上,她打开了房间门,正准备透透气,这时候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x。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小姐,请您救救紫玉姐姐吧。”
“紫玉??她怎么了?”
阮梨皱了皱眉,紫玉现在可是她的人。
“昨天晚上,紫玉姐姐给您熬了一碗醒酒汤,却在无意间撞到了红月姐姐,然后,醒酒汤就洒了。红玉姐姐说她连这件小事情都做不好,非要罚
她去善堂做洒扫丫鬟,紫玉姐姐不愿意,她就把紫玉姐姐关进柴房里了。今天早上一大早,红月姐姐带着一群人径直去了柴房。”
听见丫鬟的话,阮梨也顾不上那么多,脸色一沉,便向柴房走去。
“紫玉,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红月的脸上是一脸的严肃,眼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我才不要过去,我就要服侍我家小姐。”
看着面前的红月,紫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那可是她的亲生姐姐啊,明明在那逃荒的年间姐姐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好,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呢?
“紫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了,我要服侍我家小姐。”
紫玉的眼神中闪过坚定。
她看着自己的姐姐,丝毫不肯松口。
姐姐,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决定吧,你会理解的吧。
然而,她却看见红月背过了身,也看不见红月什么表情,只看见她示意身后的人上来按住她,不断地掌她的嘴。
紫玉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接二连三的巴掌打下来,她却丝毫没有觉得疼。
恍恍惚惚,正当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说了一句,
“住手。”
是她家小姐吧。
但她多想开口叫小姐别过来,红玉背后的人不是自家小姐这样没有丝毫背景的人惹得起的。
看见快要晕厥的紫玉,阮梨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些丫鬟看见阮梨过来了,面面相觑,但对于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她们丝毫没有惧意地站在那里。
“滚开。”
看见这些丫鬟,阮梨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温度,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场更是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看见这样的阮梨,几个丫鬟全都退到了红玉的身边。
走到紫玉的面前,看着紫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阮梨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寒意。
“一个丫鬟而已,她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这样对她?”
“阿阮小姐,奴婢们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面对这样的阮梨,红月定了定心神,努力地拿出了自己的端庄架势。
“按照规矩办事?现在,紫玉是我的丫鬟,要怎么处置也是按照我的规矩来,你按规矩办事,按哪门子规矩办事?“
“阿阮小姐,您一天未过门,就一天拿不到紫玉的卖身契,那紫玉也还算是我沈府的人,也自然按照我沈府的规矩来办。”
阮梨心下一凛,这个红月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那又如何?我说她是我的人那就是我的人。今天,紫玉我非带走不可。”
说完,她也没管在场其他人怎么说,抱起紫玉就想往外面走。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柴门,就被红月叫住了。
“阿阮小姐,你确定今天要带走紫玉,与我作对吗?”
“红月,我想你忘了一个事情,我是主,你是仆。”
说完,她也不管红月怎么想,抱着紫玉就往她的房间走了。
今天这件事情和那天她初见紫玉的时候被她很快地联系了起来,看来,这红月就是在她衣服上动手脚的人吧。
因为紫玉知道了那件事情,所以她想要将紫玉送离我的身边,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把紫玉解决掉呢,这岂不是一劳永逸?
待把紫玉送到自己的房间后,阮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在她这个大神医的帮助下,紫玉很快就恢复了神智。
“小,小姐。”
紫玉艰难地开口说话,想要下床。
“醒了?那就把这碗药给喝下去吧。”
“对不起啊,小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紫玉端过药,一脸苦涩地说。
“我是你的主子。”
阮梨柔声地说道,给紫玉一股温暖的感觉。
“小姐,你好像我的姐姐啊……”
紫玉苦涩地开口。
“姐姐?那你姐姐现在在哪儿?”
“我姐姐吗?我姐姐死了,死在了那年我们的逃荒路上。”
紫玉轻轻地开口。
红月就是她的姐姐,可是她的姐姐在逃到沈府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那么冷血无情,变得那么的残忍,甚至变得六亲不认。
“以后你把我当成姐姐就好。”
阮梨伸出手,替紫玉轻柔地把刘海拨开。
“小姐,你一定要小心红月。”
紫玉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放心吧,我会的。”
阮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阮梨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睡觉的紫玉,拿起旁边挂着的披风,走了出去。
她有目的性地找到了沈司晨,此时的沈司晨正在前厅用饭。
“沈司晨。”
“嗯?怎么了,我的大小姐今天怎么舍得自己来找我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巧了,我也想跟你说个事儿。”
“你先说吧。”
“昨天的马球打得很好,但是如果不会喝酒的话就别喝了。”
沈司晨慢悠悠地开口,阮梨有些惊奇。
昨天的马球赛,他去看了?
“我那不是不会喝。”
她什么都好,什么都能达到最佳,唯独喝酒。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沈司晨宠溺地笑着,又补了一句,“不会喝也没关系,有我呢。”
这句话说出来,沈司晨自己都愣了一下。
“谁说我不会喝了。算了算了,不跟你争这个,我想找你要一个人的卖身契。”
“你说。”
“我想要紫玉的卖身契。”
“紫玉?”
听见这个名字,沈司晨看上去好像很惊讶。
“怎么了?”
沈司晨皱了皱眉,其他丫鬟他可能不知道,但紫玉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我不想给,只是紫玉和红月这两个丫鬟是当初淑贵妃送给姐姐的,姐姐身边太多人伺候了,就将她俩送回了沈府,卖身契还在我姐姐那里。”
闻言,阮梨有些晃神,又是淑贵妃。
紫玉和红月同时被送过来,可是按照两人今日的情形根本就联想不到这一层。而紫玉的表现好像关于红月的事情她好像都知道一些,她们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那明日我去宫中找姐姐要吧。”
她一定要把紫玉的卖身契拿到,过些天她回谢府的时候才能带走紫玉。
“好,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过些日子祁天盛宴要开始了,各都城会有陆陆续续的人来参加。这一次的盛宴就连云城也会派人来参加,所以皇上
对这次盛宴十分重视。”
云城是出了名的繁华和与世无争,那里是整个皇朝最大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但偏偏云城云王一直不想参加这种聚会,对京都的事情更是不上心。
可谁知,今年接到消息,说是云城将会派人来参加今年的祁天盛宴。
“云城?”
所以在阮梨听到云城也会来参加的时候,心下一阵震惊。
她的舅舅一向反感京都,绝对不可能来参加。那这样说,她岂不是可以见到她的哥哥们了?
“阿阮知道云城?”
沈司晨有些震惊,他原本以为阮梨在农村待了那么久,什么也不知道。
“对,之前听我的养父养母提到过,莲花村之前是想去云城发展。”
阮梨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样啊,阮阮今日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送完爹娘去寺庙祈福,我们就动身去皇宫吧。不过,我这可能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阮阮的帮忙。”
明日一早,所有去寺庙祈福的人就将动身前往寺庙,沈父和沈母自行代替沈府前往。
“什么事情?”
“你是不知道,柔儿在那日之后,在宫殿里面发了好大的脾气,什么东西都砸了。”
沈司晨扶额,他实在是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
“不是吧?”阮梨哭笑不得,“沈将军,这不是你的锅吗?而且,谁叫你男女通吃,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看见阮梨肆无忌惮地笑,沈司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可是,唯独只有阮阮,是个例外。”
听到这里,阮梨止住了笑意。
“沈将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走了,一副逃跑的样子。
“哎……”
他的披风。
还没等沈司晨叫住她,沈司晨看见阮梨逃也似地跑开了,连手上的披风也忘记了还给沈司晨。
然而,还没等多久,阮梨又折回来了。
“你的披风,还你。”
说完,她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这样和昨天在马球场r上截然不同的阮梨,沈司晨笑了。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