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到王府大门口,她才想起,凌王刚才向她讨血的事。
本是打算当作忘记的,但想到之前在追查活尸案时,男人对她的照顾和周全,又觉得有些亏欠。
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又倒了回去。
凌王府的内院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去到凌王的住处可谓轻车熟路,只是走到屋外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
不得不在原地驻了足。
若按以前的听力,这个距离顶多能听到几丝人声,可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后,她的五识能力得到大大提升,听觉变得格外灵敏。
她站在假山后,本是不打算听墙角的,但不知怎么回事,那些话语像是故意往她耳朵里钻似的。八壹中文網
“王爷,赛场上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听说皇上还安排了玄天宗、阴阳阁和逍遥谷的人一起担任评审官。”
厉墨行点点头:“圣女选拔是重中之中,历届评选圣女之时,都会有这几个门派的人过来把关。只不知今年玄天宗来的是谁?”
元英拱手:“好像是神无真人,阴阳阁不必说,自然是秦越天了,君无缘阁主还闭关未出。”
厉墨行蹙了下眉,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按住了胸口。
“王爷,你怎么样?”
元英立刻作势要过来扶他,却被厉墨行制止。
元英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知道他性格隐忍,若不是十分不舒服,都不会显露出来。
忍不住劝道:“王爷身体如此不适,为何不推脱掉圣女选拔的评审官一职呢?一旦比赛开始,王爷怕是再无暇去调理身子,毒性发作起来,必定痛苦万分。”
厉墨行摇摇头:“皇上渐渐年迈,加封太子的事近在眼前了,本王虽对那至尊之位没兴趣,但也不能看着容王为所欲为,至百姓于水火。”
元英犹豫了下,忍不住道:“王爷之前跟苏姑娘同行如此之久,为何没有让她替你暂时解毒呢?”
听到这话,站在假山后的苏意远一怔。
她何时与凌王同行过了?除了之前追捕活尸同行过两夜,难道还有别的接触么?
正想着,却听屋中的凌王又说话了。
厉墨行抬起手,语气认真的道:“此事休要再提了,解毒的事本王自有主张,你只管炼药便是。”
元英立刻知道自己逾越了,连忙恭敬的拱手:“是属下僭越了,属下这就去替王爷煎药。”
言罢,推门从屋内走了出来。
到了院门处,他突然闻到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眼角朝假山上一瞟,便见石头上放着一只小瓷瓶。
他迟疑了片刻,将瓷瓶拿过来送到鼻端一嗅,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血。
他一阵惊疑,想到自己和凌王方才在屋中说过的话,立刻有了不好的猜测,拿着瓷瓶疾步倒了回去。
“王爷。”
厉墨行已经提笑打算处理文书了,看他去而复返,也有些疑惑。
“发生何事了?”
“王爷请看。”
元英将装满血的瓷瓶递到他手中:“这瓶中的血应该是苏姑娘留下的。”
厉墨行眸色变幻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从容的将瓶子收了起来。
元英又道:“难道说,刚才属下与王爷说话时,苏姑娘就在外面?”
厉墨行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坐下来提笔道:“即便是如此,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还是先下去做你的事吧。”
元英懊悔不已。
方才主子分明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说起主子与苏姑娘同行之事,若刚才她真在外面,主子的身份不是要穿帮了?
与此同时,苏意远正面色沉凝的走在大街上。
她向来不笨,听了凌王和侍卫的谈话后,便开始思索起来,很快联想到了那个陪她闯入浔洲岛,又九死一生和她在瘴谷中过了两天一夜的人。
那人原来说他姓白,后来实在瞒不过去,便又说自己姓凌。
姓凌,凌王……
电光火石之间,苏意远几乎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
二人一进京,凌公子就在她眼皮底下消失,而且还是当着容王的面。
她依稀记得,当时凌王府的马车好像正好从旁边经过,后来眨眼的功夫,跟在她身后的人便不见了。
她越想越有些气愤,最后忍不住一拳砸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好个凌王,易容乔装在她身边跟了那么久,回京之后又装作一副跟她不熟的样子,真是骗得她好惨啊!
思及此,她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出门给他留了一瓶血。
该等他魔毒发作,剧痛无比,生无可恋的时候来求她才对的!
正思忖,一阵锣鼓声突然从前面传来。
苏意远循声一看,便见前面的城墙下围了一堆人,一队守城侍卫站在告示栏前,好像在张贴着什么。
苏意远远远看了一眼,只见眼前人头攒动,男女老少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都在说圣女选拔的事。
她侧耳细听,便听明白,原来那些将士张贴的是圣女选拔赛的报名通知。
因为每次圣女选拔的人都比较多,且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都有,故每次初赛的时候,都是广纳人才。
苏意远初略朝那告示上看了一眼,便没有继续往前挤,而是转身回府去了。
与此同时,秦府内院练功房的暗室中。
一张摆满祭品的祭台端端正正放在室内,身着练功服的秦越天掐印站在祭台前,念了几句咒语后,就走过来将自己的指尖咬破,滴了几滴血到祭台上的酒杯里。
只见血流入酒水中后,便飞快的旋转起来,杯中液体的颜色也慢慢发生改变,由红转紫,由紫转黑,直至最后浓如一滩老墨。
眼见法术完成,秦越天又在祭台周围布了一层严密的结界,确保没有一丝遗漏后,才满意的朝祭台看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乍来到院中,便见一身劲装的秦思彤从前方走来。
看到秦越天走出练功房,秦思彤立刻乖巧的迎上前:“父亲。”
秦越天一看便知她是来练功的,欣慰的点点头:“最近功法练得怎么样?可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