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顺的低着头,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但昨日之事未查清,臣心中始终难安。”
皇帝双手负在身后,语气淡漠的道:“关于圣女选拔之事,朕已经交由朝天卫和凌王处理善后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吧!”
秦越天岂能容忍自己大权被夺,立刻单膝跪地。
“臣自知有负皇上所托,但圣女选拔兹事体大,若真有异族人混入宫中,威胁到的是整个皇宫乃至陛下的安危,臣不敢懈怠呀!”
他说得诚惶诚恐,语气又十分诚挚,令人听得动容。
见皇帝没有马上拒绝他,一旁容王又拱手道:“父皇,秦副阁主做事向来尽忠职守,昨日也是因一时疏忽,才让那贼人逃脱,儿臣恳请父皇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皇帝考虑片刻,沉吟道:“罢了,芷兰宫的事朕已经交给凌王和朝天卫处理了,若秦副阁主身体恢复了,就将今日这蛊虫之事先查清吧。”
秦越天立刻叩首跪拜:“谢主隆恩。”
片刻后,二人出了勤政殿,朝刚才焚烧蛊虫的地方走去。
容王一边阔步朝前一边道:“如今父皇不肯让我们插手芷兰宫的事情,秦副阁主可有什么办法?”
秦越天脸色严肃:“殿下放心,臣以为只要查清这些蛊虫的来历,皇上就一定会让我们重新参与调查芷兰宫之事。”
容王不解道:“为何?”
秦越天道:“殿下以为,今日这些蛊虫是从何而来?”
容王思忖片刻,摇头。
秦越天掀起嘴角露出冷笑。
“若臣猜得没错,这些蛊虫定是那贼人放出来混淆视听的。”
容王大惊:“秦大人的意思,芷兰宫里那个贼人,已经藏匿在宫中了?”
秦越天沉眸想了下道:“今早臣一醒来,就收到思彤传来的纸鹤,昨日她之所以在考核中失利,皆是因为那个叫陈静娴的女子,相信殿下已经知道此事了吧?”
容王轻点了下头:“确实有所耳闻,秦大人的意思,陈静娴就是那个混入比赛的异族人?”
秦越天嘴角的冷笑一闪即逝。
“陈静娴是否是异族人臣不知道,但那个顶替她身份进宫的,一定是个异族人。”
容王面色一变,心中暗惊。
“难道说,此人还可以变化成别人的模样?”
秦越天边往前走边道:“殿下有所不知,玄门中确有那样的邪术,可以化骨取皮,冒充他人。用这种法术易容,就算是亲人也很难分辨出来,唯有熟悉之人通过言行举止来判断是否是他本人。”
容王只觉后背发凉,又联想到朝天卫前几日办的那个案子,立刻顿悟。
“原来如此。前几日朝天卫在暗巷中发现的衣物和血水,定是陈静娴遇害时留下的,杀她的人再穿上她的人皮,冒充她进入芷兰宫。”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方才发现蛊虫的殿门口。
经过将士们的清理,地面上已经看不出火烧的痕迹,但还是有些零散的虫尸留下。
秦越天目光犀利的朝四周看着,猛然发现一点黑色的东西快速从树洞中爬出,立刻抬手射出了一枚泄灵钉。
容王跟在他后面走过去一看,发现果然是一只漏网的蛊虫。
被泄灵钉钉住后,那蛊虫身上的邪灵之气也被抑制住,就再有再强的生命力,也不能再发挥作用。
秦越天拔起泄灵钉,看着被钉在上面的蛊虫,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只瓶子,将蛊虫小心的放一进去。
“容臣将这只蛊虫带回阴阳阁研究一下,不出半日,定能给殿下答复。”
容王点点头:“有劳秦大人了。”
二人就此别过,一个回了容王府,一个回了阴阳阁。
另一边,芷兰宫的训练却没因为这些意外受到一丝影响。
不过入宫这几天,谢玉贞也慢慢习惯了训练的强度,虽然每日还是会抱怨,但挨戒尺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大约见大家都训练得差不多,这日下午嬷嬷们便又换着花样提高了训练难度。
这一下午效果显著,到傍晚结束的时候,又有十多个人被侍卫拖了出去。
晚间休息的时候,谢玉贞瘫在床上唉声叹气。
“苏姐姐,这样下去我只怕坚持不住。”
苏意远笑道:“容王才给我们送了药膏来,你怎么也要坚持到把药膏用完啊。”
谢玉贞立刻撇嘴:“你就知道取笑我。”
话音才落,一道轻磕声突然从窗外传来。
苏意远听得怔了下,旋即朝白芷南星示意了下,自己跑到窗边将窗户打了开来。
站在外面的果然是朱律。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到苏意远面前,却不说话。
苏意远伸手接过,挑眉道:“是你们王爷让你送过来的?”
朱律点头,道:“王爷说这是给姑娘的信物,往后无论是纸鹤传书还是进出王府,只要有这块玉佩便可。”
“这可是凌王哥哥行戴冠礼那天,皇太后送给他的呢。”
谢玉贞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接着苏意远手里的玉佩便被接了过去。
朱律差事办完,也没有多停留,朝苏意远点头示意了下,便闪身而去。
谢玉贞将那玉佩拿在眼前仔细端详,用闲聊的语气道:“苏姐姐可见过凌王哥哥以前的样子?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连皇太后都说现有的皇孙中,就属凌王哥哥长得最俊。”
苏意远听得心头微动,却只伸手将玉佩接了过去,顺手装进袖中。
“那你呢?皇太后是否也说,你是她这些孙子里最调皮的一个?”
谢玉贞扬起头傲娇的道:“皇太后在世的时候最疼我了,只是你被秦家收养后少入宫,所以才不知道。”
提起秦家,苏意远的脸色明显变了下。
谢玉贞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找补道:“不过皇太后还是经常念叨你呢,说不知道你在宫外过得好不好。”
苏意远不想提以前的事,一是怕自己说错话引人怀疑,二也是不想再与秦家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