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阮延年大怒出手,真气凝成的手掌破空击拍向阮晓黎。
光华一闪,长剑出鞘,宛如虎啸。
白溪剑横在脸色苍白的阮晓黎面前,被斩成两断的真气手掌,分别轰在地面上和门梁上。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坑,门梁整个坍塌下来,之间是脸色苍白的阮晓黎。
许青云握着白溪剑,头也不回的对阮晓黎道:“继续说下去!”这女人真是有一番巧舌如簧,有点用处。
但阮晓黎的回应是,转身就跑!
许青云一怔,还真是高估了这个女人,却没想到,那几个灵者二层的阮家高手,竟然不约而同的破窗逃去,甚至连那个同阮延年有血缘关系,算是他的亲生儿子都不例外。
这不仅是阮晓黎的话起了作用,更是阮延年这些年的统治,让整个家族离心离德,没有一点的凝聚力,平日里凭着实力和丹药恩威并施,还能够维持。但一旦遇到巨大危机,便立刻崩散成一盘散沙。
阮延年不管许青云等人,又是一掌拍出,一个二层灵者被拍在墙上,浑身骨骼内脏尽碎,望着阮延年,道:“爹!”他是这些人之中,阮延年唯一的亲生儿子。
阮延年双目血红的道:“叛徒,都得死!”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追杀他们!”明吉光说了一声,竟也跟着出去,他没有面对灵将的勇气。
因为不同的原因,大堂中成为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灾祸之地,只剩下许青云与阮延年二人。
许青云自语道:“这样也好,所有好处,都是我一个人的了!”然后抬头对阮延年道:“今天是你的寿辰,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阮延年一步步走到许青云的面前,枯瘦如老猴的身形,仿佛陡然变得高大起来,几乎要投下一片阴影,将许青云覆盖。
“死!”
五百三十二年前,一个孩子在古风城里出生,他出身贫寒,食不果腹,受人欺辱。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路过的道士看重,带到山中苦修。
五十年后,他回来了,已经是个接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他找上门去,将那些在三十年前欺辱过他的,现在同样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一一杀死,然后建立了阮家。
他没有经过女人,于是他疯狂的娶妻纳妾,将一切他看中的女人,变成胯下玩物。
他没有像样的居所,就夺了乡绅的房产,扩建成现在的阮府。他要将他没有享用过的一切,统统弥补回来。
将近几百年过去了,阮家成了古风城唯一的大家族,子子孙孙数百人,他要将自己的权利血脉延续下去。
阮晓黎奔出堂外,心念狂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找地方藏起来,阮延年杀了许青云之后,下一个找的就是她。
“你这个贱人、母狗,竟敢背叛我阮家,定然不得好死,爷爷会杀了你!”
阮晓黎走出没多远,便听身后冲她厉喝,转过头去,却是阮家长孙阮兴伟,他不敢参与到修士的战斗中,趁着方才的人流到了堂外,却不甘心离去,躲在角落里,等着他的爷爷阮延年,把所有事情解决。
阮晓黎站住了,转头望向山下,姓阮的人们正在杀上来,其中有无数张熟悉的面孔,亦在心中一一浮现,淫亵的脸、鄙夷的眼、威胁的拳头,无数张面孔合成蒙混的一张。
她扶额,脑海中一阵刺痛,两种意念开始拉扯挣扎。
一种是生,一种是死。
阮兴伟见阮晓黎站住了,低着头,身体在不断的颤抖,还以为她害怕了,吼道:“你这个贱人,荡妇,阮家不该收留你,我当初就该扒了你的皮!”
阮晓黎仰起头,一脸微笑,还用纤纤细指理了理发丝,走向阮兴伟。
生是求生的渴望,死是复仇的邪火!
在这一刻,生已经不重要了,死亡占据她的心田。
“你……你想干什么?”阮兴伟终于感到一丝恐惧,往常有阮延年的存在,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他也习惯了她的温顺,才敢跳出来喝骂她。此刻才仿佛忽然想起来,阮晓黎是个强大的修士。
“爷爷救我!”阮兴伟运起轻功,向外弹去,一边高声喊道。
阮晓黎伸出右手,抓住阮兴伟的肩膀,拉到身前,食指点着阮兴伟的额头:“你逃什么?”长长的指甲刺下去,一缕鲜血流下。
“住……住手,我是你哥哥啊!”
阮晓黎盈盈而笑,柔声道:“扒了我的皮,是这样扒吗?”指尖如锋利的裁纸剑滑下,惨叫声响彻堂前。
“兴伟!”阮延年听到堂外惨叫,不由向前一步。许青云怎会放过这种破绽,白溪剑横切向阮延年的腰际。
剑光迅猛绝伦,阮延年脸色一变,没想到一个灵将一阶,竟能挥出这样的猛烈一剑。
修士修为没差一个境界,都是天差地别,是以根本没将许青云放在眼中,只当做一只可以随手拍死的臭虫。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一掌拍下,不过还是在犹豫杀死灵卫的后果,想着到底还没有用转圜的办法。
但许青云这一剑清楚的告诉阮延年,现在不是问你想不想杀我,而是我想杀你!
“小子找死!”阮延年厉声大喝,鸡爪般的左手箕张,硬生抓住剑刃,扼住这迅猛一剑。
仔细望去,剑刃和手掌之间,还有只容一发的微小距离,阮延年的真气与许青云的真气,在这微小距离内,激烈的碰撞交锋。
像是两个军队在绵长的战线上拼杀,一方是精锐甲士,却敌不过百倍的敌军。
许青云浑身血脉贲张,将全部力量全都压在剑上,竟不能让剑锋前进一寸。
阮延年同样也在惊讶,凭他的实力,竟不能从许青云手中夺下这把剑来,这小子的力量简直大的惊人。
坚不可摧的白溪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心念百转间,其实不过一瞬,二人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反应,阮延年一拳轰向许青云的胸口,许青云一抓抓向阮延年的头颅,完全不理会那一掌,刚刚交手,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搏命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