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戏志才忙着布置防御。
晚上的时候,他点燃了油灯开始算钱粮。
在连日战争之下,支出非常大。
阵亡的士兵暂时还不是很多,因为黑山军还没攻上城头来。
不过,他得准备好一般士兵牺牲之后所需要的补偿金。
还有城里的粮食只收了不到一半儿。
另外的一半儿,被那黑山贼给糟蹋完了。
接着,便就是水。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
水是必不可少的。
可外面的水源,都被黑山贼扔尸体进去都给毁掉了。
他们现在不敢喝外面流进来的水。
只能在城里打井。
粮食的各种东西还需要再多计算一遍……
目前面临的主要是两个大难题。
一个是怎么能够的守住来自城外的进攻。
另外一个方面是,必须得让城内的人,保持住镇定!!
不能自乱阵脚。
戏志才做了很多的仔细的规划,并且将这些规划都给写了下来。
“咳咳。”他捂着嘴角,咳嗽得越加厉害的起来。
他现在很害怕……
害怕他一个不小心的话,可能就直接撒手人寰了。
到时候……
他可能就要辜负潘凤对他的信任的。
并且……
城里还有着众多的百姓。
那些百姓,在城开了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肯定是会被那些黑山军给直接斩首,或者是充当奴隶。
因为,风城是魏郡唯一一个在对抗黑山军时,抵抗得非常的厉害的城市。
那么,黑山军就需要杀鸡儆猴,将风城里面这些抵抗得非常厉害的百姓都给拉出去斩头。
让整个魏郡的人都看看。
这就是拼死抵抗的下场。
如果,直接出来投降的话。
最多就不过是被抢走一点儿东西而已。
但是人还活着……
要是不给黑山军这个面子。
一定要的抵抗一下子的话。
那么,死亡就是他们唯一的下场。
人头会挂在旗杆之上被风干。
下了地狱之后。
也只能做一个无头鬼的。
这种手段,在对付那些普通百姓的时候非常有用。
黑山军也几乎就是屡试不爽。
什么打仗,那是军队的事情。
是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需要思考的事情。
而他们的这平头小民,他们哪里能够考虑得到这些事情。
他们唯一能够思考的事情就是,今天这一顿吃完了之后,接下来的一顿应该是在哪里的。
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看着自己的家人在面前活着,看着他们能够张嘴说话,能够呼吸……
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遥远,但又很接近的事情。
他们就已经习惯了,将手里刀交给你别人的。
让别人来决定他们的生死的。
这便就是民!
那是一股与生俱来的逆来顺受!
中间或许会有那么几个人忽然一下子的觉醒。
但那是极少数。
就算是张角……
在起义之前,他足足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准备,来给那些百姓洗脑,以宗教的形式来培养信徒。
可张角还是失败了。
因为,百姓就是百姓。
民就是民!
二十年的煽动。
但只需要的几个月的时间,就能的被浇灭。
他们看见的东西很少,他们所要的也很少……
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永远跟随,永远丛众……
这一切就是只因为,他们是民而已。
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用最多的汗水,养活着整个国家。
他们的血肉都已经融进了泥里,与这片的永远沉默大地,化为一体。
他们也在呐喊。
只不过,无人听见,也无人愿意去听。
巧了。
戏志才就是这么一个愿意去听的人。
百姓都是愚昧的。
给他们的讲什么大道理的话,他们是不明白的。
而在他们的面前的是一个人,亮出那明晃晃的刀子时。
他们一下子就能明白。
现在,黑山军就在外面亮刀。
戏志才想了个办法,他放弃了给城内百姓做思想工作。
他这几天,一直让人在城里发放粮食。
尽管,现在城里的那些百姓们还并不是非常的缺少粮食。
可他依旧在发放,就算是吃不了的,都可以存下来,存下来等仗打完了,官方会用钱从他们手里将粮食都给收回来的。
戏志才耍了一个小把戏。
他给了全城百姓一个不大不小的指望。
用最低的成本,稳住了民心,也让看着手里的粮食,再看着城外的凶神恶煞的黑山贼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因为……
仗打完了之后,手里的这些粮食都能够拿起换钱的咧。
这可是白送的钱咧。
而且只要在打仗,那么就天天发粮食。
一时间。
他们不知道,是希望战争早点儿结束的好。
还是希望这战争能够再继续的持续的时间再长一点儿的好……
打得越久,他们获得的粮食,他们赚的钱就越多。
要是每次打仗都能赚钱的话……
百姓们简直都不敢想象了。
过了几日之后。
戏志才开始挨家挨户的收购粮食。
戏志才的粮食确实不多了,但他以之前保证过的价格,甚至是加钱,将粮食都给收购了回来。
百姓们确实赚到钱了。
只不过,他们一时间也并没有想到一个事情。
钱。
到底有什么用。
钱如果用不出去的话,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况且,在城破了之后,在他们这里这还没焐热的钱,就会被黑山贼给抢走。
戏志才是狡猾的。
以前,打仗不过是当兵的事儿。
虽然,实际上输赢影响最大的是百姓,可在冥冥之中,有着一条无形的沟壑。
让百姓们根本就感觉不到影响。
而戏志才在众人悄然不觉的情况之下。
把所有人都与战争连接了起来。
戏志才所用是办法是空手套白狼。
因为,等仗打完了之后。
粮价一定会飙升的。
外面的粮田都被破坏掉了,他会在仗打完了之前,将那些粮食都给收购回来。
然后,再等涨价了卖给那些百姓,让那些百姓把赚的钱,都给吐回来。
狡猾的戏志才。
一直在精于算计。
算到了最后。
他痛哭了起来。
因为,他算到他还有多少时日。
“不甘……”
“壮志未酬身先死!”
……
夜晚,刘三刀在悬崖下面训练的时候,不断打着哈欠。
“这悬崖上怎么会来人的嘛!”
“除非是有鬼了,那些人都飞下来的。”
正说着的时候。
一个士兵缓缓抬头看着天空之中。
“将……将军……”
“怎么了?”刘刕问。
“还真有人飞下来了。”军士说道。
刘刕抬头朝着天空之中去,在黑暗里有几人,正在悬崖之上,身手矫健的飞檐走壁。
蹦蹦跳跳的。
几下就从百丈悬崖之上跳下来了。
“注意了啊!”刘刕说道:“等会儿活捉。”
“看看这些黑山猴子,是用什么办法飞檐走壁的?”
“将军,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他们真会什么法术,能够飞檐走壁呢?”
刘刕反手给了一巴掌,“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