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可置信更,片刻后,悲痛到无法言喻,那人喉咙深处撕裂开般的呜咽着。
“小姐——”
只只:“……”
南庭月:“……”
二人连带着驾车的马儿,车夫一道被惊的扭头看向她。
阿香却已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泪水顷刻间爬满她的脸颊,她哭着,抖动的无法自控。
只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抬眸朝着丞相府门口看去。
丞相府大门高嵩,匾额高悬挂气势磅礴,门口两个石狮子怒目圆睁。
而那随风飘曳的东西那么刺目,足以叫人心惊。
相府挂白了——
身旁女子纤弱的身板儿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
除却方才那一声嘶吼,此刻只剩下低低的啜泣。
仿若嗓子眼儿里的那一声悲切叫喊已叫她费尽心力。
只只想要安慰,有些话到了嘴边好几次,最后又咽下。
不该啊!
她昨晚的预知梦不假,难不成出了纰漏?
又或者,她来晚了一步?
不会不会!
迈上青石台阶,由着小厮引路,只是走了短短几步路,只只那张软糯白嫩的小脸上各种小表情活灵活现。
小细眉或是蹙起,或是舒展,小嘴紧抿,俨然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
南庭月默默观察,想要出声询问,却又觉得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正引路的相府小厮不止一次的扭头看向阿香。
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哭的这般凄惨。
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串串砸下,阿香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飕飕往里头灌着,疼得她呲牙咧嘴,将唇瓣咬的毫无血丝。
她一直小心护着的东西还在身上,想着给小姐带回去讨她欢心,她瞧见了一定欢喜。
可……
忽然,她眼前一黑,再也受不住疲惫的身子跌软一下子摔在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疼痛使的她泪水再次蓄满眼眶,但因为丝丝咬住了牙关,声音并未泻出去。
“阿香小姐姐……”
“呜……呜呜呜……”阿香再也忍不住的号啕大哭,她哭的肩膀止不住颤抖,喉咙呜咽着,嘴角破碎的声音不断地溢出来,“我好疼,好疼啊……小姐,我好疼……”
她将自己的手举起来。
阿香虽说是下人,但在相府跟着小姐,她可是小姐眼前的红人,从未做过粗使的活。
不过在秦王府几日反倒叫自己双手十指磨的有些粗。
但从小到大养出来的嫩皮子,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发生改变。
刚才摔过那一跤之后,此刻她那白生生的掌心已经被蹭破了皮,有血丝渗出来……
不过是寻着由头哭罢了。
方才一直忍着,此刻她终于可以喊着小姐大哭出声。
只只别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正皱着小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小道另一头,穿着雪白衣裙的少女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拉下来。
“阿香!”
阿香以为自己幻听了。
嘴里喊着小姐哭的更加放肆。
“臭阿香!”苏嫣儿双手一叉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她不满的喊着,“死的又不是你家小姐我,你在那哭什么丧?”
这次,声音来的真真切切。
只只早已经在苏嫣儿开口喊阿香的时候已经黑着小脸站到了另一侧。
而阿香则是糊着满脸泪水看过去,只是一眼,她委屈只撇嘴。
“小姐……小姐,小姐……”
她哭喊着小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己哪儿疼,一个劲儿的爬起来便一瘸一拐地朝着那人跑过去。
“小姐!”
苏嫣儿被面前撞的往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她拉着脸,看上去心情不说,实则嘴角勾起。
“你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哭成这个鬼样子,脏死了,还不离我远一点?”
苏嫣儿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实则将怀里的人抱得很紧。
“不哭,我不脏,小姐……”
阿香语无伦次的说着,埋首在她肩上,深嗅苏嫣儿身上甜腻熏香的味道。
当真真切切的将人抱住,阿香这才如释重负的吐气。
“小姐你没事,你还好好的,太好了,太好了……”
苏嫣儿也没打断她,任由她抱着自己胡言乱语,抱得越来越紧,察觉她情绪稍许平复之后,这才将她推开。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哭成这个鬼样子,阿香,你别告诉我,你以为死的人是你家小姐我!”
阿香胡乱的用袖子擦去满脸泪水,她嘿嘿傻笑,睫毛湿漉漉的,献宝一样从怀里摸出本小册子捧到了苏嫣儿面前。
“小姐,给——”
苏嫣儿无奈叹息,随即便笑了。
“傻阿香,乱哭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以后,这种错误也可不许再犯了!”
阿香听话的连连点头,情绪平复后的主仆二人看向身后的人。
“明月郡主?”
只只甜甜一笑:“苏姐姐,我叫秦韵只。”
“小只只?”
只只点头。
阿香红着眼支支吾吾的说了她们一行人出现在丞相府的原因。
苏嫣儿听完又揪着阿香的耳朵骂了几句“傻阿香。”
苏嫣儿将只只、阿香和南庭月三个人带到了自己院儿里。
长风穿过庭院,今日刚下榻的苏嫣儿身后跟了两排三人六个仆从。
她掩唇轻轻咳了起来,那几个仆从便紧张的嘘寒问暖,衣裳也给她添了。
“小姐,你身体一直这样吗?”
苏嫣儿看向阿香,瞧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便心软,摆手让仆从退下,她领着人进了暖阁。
“你们是看到了相府挂的丧帆吧?”
只只点头。
“苏语凝死了。”
闻言,三个人具是一怔。
“苏……语凝?怎么死的?”阿香震惊的问。
苏嫣儿将阿香牵到了榻前摁着她坐下。
“昨夜在房中悬梁自戕,仆从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人都没气儿凉透了。”
“她不是表小姐……”阿香小心翼翼的问。
一个远方表小姐,若是出了事,不该送回自家人在的地方吗,为何在丞相府发丧……
提起这个,苏嫣儿低低叹息,满脸的苦恼:“小只只,这本该是家事,但既然你来了一趟,那我就说了?”
只只道:“苏姐姐能说给我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