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来人——”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耳边，只只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的时候方才还立在岸边的女子已经跳入柳玉河中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只只不由拔高嗓音。
这是说了什么话将人激成这样？
秦羡南事不关己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小崽崽，不是让你乖乖待哪儿么？跑过来做什么！”
因为突生的变故，此刻岸边人多了起来。
怕伤到了只只，秦羡南正要弯腰将人抱起来，只只却皱着小眉头将他的爪子一巴掌拍开了。
“笨蛋啊，还不快救人！”
救？
秦羡南嘴角一抽：“救人？”
“快啊三哥哥，人快没命了！”
岸边看热闹的人多，但却没人下去救人。
毕竟大冬天的，不会水的人居多，谁都是惜命的，哪怕是过命交情，这个时候跳下去救人的几乎没人。
于是乎，岸边所有人看向秦羡南。
“就是他吧！方才还跟人姑娘嘴对嘴说着话。”
“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肯定是始乱终弃将人姑娘给气的不想活了！”
“负心汉！”
“没良心的……”
“好好的姑娘就要没了。”
……
短短一瞬的功夫，秦羡南又被人编排出了个“负心汉”的故事。
秦羡南：“……”
他好冤！
一低头，小崽崽竟也瞪着黑黑的眼珠子看着他。
秦羡南：“……”
“老子拼了！”
他心中忽然起了激愤，大氅一脱，劈头盖脸遮到了身后人的脑袋上。
又是“噗通”一声，秦羡南直接跳入河中。
挣扎片刻，两个脑袋从水里探出来。
“救上来了！”有人拍掌叫好。
只只也忍不住吐出一口气。
但，下一刻，秦羡南像是忽然脱力，本该往岸边游来，但他脑袋却逐渐沉入水中，扑腾挥舞的两条手臂也一点点没了动静。
“完蛋！三公子不会水啊！”
迟来的小厮大喊。
“噗通——”
……
秦王府小厮跳下去好几个，但这些人反应的再快都没有岸边那一道小小的身影来的快。
众人只看到岸上有个小身影一晃，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人已经栽入水里。
夜里太暗，岸边没多少等，断断续续有人跳入水中，但却只看到巨大的水浪，竟是没瞧见人影。
“糟了！谁家娃娃也跟着掉下去了！”
“谁家孩子，是谁家孩子啊！”
有好心操劳的长辈大喊，想着谁家丢了孩子，但都没人开口。
——
秦羡南没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险些在水里一口气淹死。
他是被两个孩子扯着手臂脱上岸的。
正是冬月，柳玉河中的水冰冷刺骨，上了岸的人都冻的瑟瑟发抖。
早有人在瞧见只只跳水的那一刻便去秦王府通报，此刻，该来的人都已经等在岸边。
秦家等消息的两兄弟几乎是弃了马车，直接骑快马抄小道而来。
好在他们刚下马就瞧见了只只。
“只只！”
秦家两兄弟直奔小姑娘，此刻，将秦羡南直接灭了的心都有。
好在只只没有任何大碍，只是略染风寒。
“秦羡南，你算哪门子的哥哥，让你带小不点儿出去，不是让你将人弄水里！有个好歹怎么办？”
“老三，你实在无能！连个孩子也保护不好，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秦兆寻和秦寒因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人一句，瞧见了落汤鸡般只剩半条命的秦羡南，劈头盖脸便骂下来。
秦羡南换了衣裳窝在被窝里，府医战战兢兢在一旁号脉，脑门上生了汗……
只只迈着小碎步哒哒哒进来了。
“胡闹！这刚落了水，还没暖了身子，怎么就跑来了？”秦寒因换了副嘴脸，说着斥责的话，语气却软的很。
他转身将只只抱到了了怀里。
“大哥哥，只只身体好，没事哒！”
秦兆寻也跟着上前，再次伸手探了只只的脉搏：“你这小身板，再落两回水就该有后遗症了。”
“二哥哥……”
“二哥哥真没诓你，小不点儿，既受了伤就呆在榻上好生歇息。”
只只点乖巧点头，看向榻上的秦羡南。
还不是大哥哥和二哥哥看了她几眼，还未了解情况，便风风火火朝着金缕阁来。
只只还以为三哥哥要挨揍这才跟来的。
“大哥哥，二哥哥，今夜只只落水跟三哥哥无关。是只只自己要跳下去救人的……”
但她没想到秦羡南不会水，是只旱鸭子。
秦羡南跳水时有多威风，落了水上不来时便有多狼狈。
只只没忍住，捂着小嘴笑了一下。
“三哥哥，你居然不会水……”
秦羡南十分没面子的将脸别到了一边，果真丢脸丢到家了。
“小崽崽，是你将三哥哥从水里扯上来的？”
只只摇头：“不是我哦，三哥哥要谢就谢阿月吧！”
秦羡南道：“既有其他人救我，那你还跳下来做什么？”
只只弯唇一笑：“三哥哥的命是命，茗儿小姐姐的命也是命啊，我当然是为了救人家女孩子嘛。”
秦羡南：“……”
秦兆寻开口问道：“所以，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只看向秦羡南：“这得问三哥哥了。三两句话，为何激得人家茗儿小姐姐跳水了？三哥哥，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还不等秦羡南开口，外头月娘来报。
“大公子，那位茗儿姑娘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秦寒因带着只只回府时，应着要求，将一同落水的茗儿也带了回来。
此刻，府医这话一下子吸引了只只的注意力。
“我去！”
茗儿被安顿在揽月阁
只只虽施针用了些药，但那人落了胎，孩子不保已成定局。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还活着，我为什么还活着！”
夜半时分，一直昏迷的茗儿醒了。
但她却开始一心求死。
“小郡主，这种情况需要告诉大公子他们吗？”
只只摇头：“大哥哥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任何忙，月姑姑，不用告诉他们了，我去看看吧！”
茗儿将屋子里的人撵了出来，她悲切的哭声断断续续回荡在揽月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