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南活到这个岁数,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何会不敢面对房里的人!
秦羡南无比懊恼,甚至是恨此刻的自己,但没办法,只要一靠近此刻的苏嫣儿,他心底便会莫名的生出一些恐惧后怕的心理,甚至无法心安……
很是压抑,好似胸口压着一块巨石无法呼吸。
“羡南,是你吗?”
也不知他顶着寒风在门口站了多久,屋内的人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秦羡南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他如此不男人的行为,连他自己都唾弃。
“嫣儿我……”
“羡南,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秦羡南正要开口。
屋内的人又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感觉,你若真觉得跟我呆在一起不自在,那今日起,你我二人便分房睡吧,不必为难自己。”
“嫣儿……对,对不起,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他究竟该怎么说?
“羡南,你我二人的婚事办的很匆忙,我知道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怪你,也不怨任何人,我只恨自己没能让自己最好的时候嫁给你……”
一墙之隔,屋子里的女子嗓音带了隐约的哭腔。
“不过……就算这样,我心里也很满足,今夜很晚了,便这样睡吧。”
这句话落,屋子里烛火都熄了。
顷刻间,万物寂静,秦羡南抬头,只能借着天边弯月看到自己身后被月光拉修长的身影。
如果他想可以说一些好听的话,或者此刻便可以推门进去,可偏偏他心里却一点都不想进去。
哪怕心底觉得愧疚,对不起苏嫣儿,他依旧无法战胜自己心里的不安……
秦羡南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第二日,秦王府便开始流传起三公子和刚新婚的新娘子分房睡的流言。
紧接着便是新婚那夜,有贴身伺候的婢女说是三夫人帕子上未有落红,怕是要被三公子嫌弃了……
于是,流言传的更甚,说是三夫人要失宠了。
本是府中进门的第一个女主人,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以这样的惨淡收场。
阿香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听着那些下人嘴碎,这些话他们是万万不敢传到主子耳中的。
毕竟前些日子有人传小姐流言,三公子情绪失控将那人给当场掐死了……
那件事就发生在不久前,这些人倒也是有记性的,只敢被背地嘴碎,却不敢大声传扬出去,可就是这些话,听得阿香心里难受,越发替小姐不值。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画册子生了气,转身就要将那画册子烧掉,发誓日后再也不会画那人的生活日常!
可谁知一转头瞧见了“苏嫣儿。”
“这是近些日子画的册子吧,拿来给我瞧瞧,我倒是很久都没看了呢。”
阿香红着眼摇头。
“苏嫣儿”穿着颜色鲜艳的袄裙,头上珠宝翠玉晃眼,整个人端庄又贵气。
“阿香,你忘了我当初让你进府,是干些什么吗?”
阿香点头,最终还是将手里的画册子递了过去。
“苏嫣儿”翻开看着,阿香画工很好,寥寥几笔,以后是将那人的神韵勾勒出来,旁边还会附上小字。
她看着,嘴角微微勾起,眉眼神色变得深动。
阿香最见不得苏嫣儿这副表情。
在她的印象里,她家小姐是世上最明艳的珠宝,世人皆不可攀。
可那样骄傲明艳的人,最终也会为了一个人低头,那个人就是秦羡南。
“小姐,你这样做值得吗?方才你就在我身后那些下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想问你一句,三公子当真……当真……”
阿香竟是说不下去了。
“苏嫣儿”轻轻一笑:“阿香,这世上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喜欢他就够了,现如今我也是三夫人,我已心满意足,没有任何其他奢求,那些人说的话便当没听到。”
阿香颇为无奈,嘴角微微明起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当天下午,秦羡南专程找了秦兆寻一趟。
秦兆寻难得未曾出府,就在府中陪着只只玩,揽月阁内,瞧见秦羡南进了门之后,眉头紧锁,一句话不说就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他忍不住的敲了敲桌面。
“老三,你要是有话就说,没话便出去,不要扰了我与小不点儿的清净。”
经过漫长的一整个冬天,小黑终于冬眠够了。
但这条蛇依旧怕冷,它缠在只只手腕儿上,蛇头缩进她袖口,愣是不出来。
只只玩着蛇,瞧见秦羡南脸上为难之色,微微一笑:“二哥哥,你和三哥哥有事就聊,我去找月姑姑玩了昂。”
秦兆寻心底暗叹只只懂事,点头由着她去了。
等到只只一走,秦羡南立即便坐下来,伸出自己的手腕,脸上表情也是视死如归。
“二哥,我近日身体不适,我知你艺术高明,替我把脉瞧瞧,看看我身体是不是真出了什么意外?”
秦兆寻微微挑眉,脸上笑意明显。
他当即把脉,随即道:“老三,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年轻气盛,心火十分旺,我理解……”
秦羡南:“……”
“可你现如今不是都已经娶了妻?美妻在侧,为何还会如此?”
秦羡南:“……”
秦兆寻眼眸微微眯起,瞧见秦羡南嘴唇干裂,眉头紧缩的样子,脸上表情带了几分揶揄。
“莫不是弟妹无法全你喜好……”
不等秦兆寻说完,秦羡南便猛地一拍桌子,面红耳赤的起身。
“秦兆寻,你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医术就乱说!”
“我有么?”
“你……”
“莫不是……”秦兆寻眼中神色微微一顿,眼角余光将人从头到脚看下去,视线最后停留在秦羡南衣袍处……
“你、不、行?”
这三个字他说的慢悠悠的,几乎是停顿片刻,一个字便从唇齿间蹦出来。
秦羡南当即跳脚,但最后还是忍下。
他想了想,自己或许是真的不行,否则为何会迟迟不肯和苏嫣儿圆房?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告诉我该怎么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