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你已经习惯了俯视我,喜欢了我讨好你……”
“可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讨厌?你便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其实也并非是那样一个没有骨气的人?秦寒因,我也有我的骄傲……”
人的一辈子可长可短。
喜欢又值什么呢?
喜欢了就一定要在一起吗?
不合适的喜欢算什么,不对等的喜欢算什么?
要一个人永远对一个满身傲气,不知低头是什么的人在一起,那样的日子能长久吗?
自己跟在他身后太久了,以至于这种时日成了习惯。
自己短暂的消失终于引起了他的不适,让他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可以后呢?
还是一样。
她不想这样。
人这辈子不是只有情爱这些,女子能接触的,所拥有的,本就比男子少,为何还要将自己仅有的一辈子赔到一个男人身上?
“秦寒因,我不后悔,我也不会遗憾!”沈清絮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一把拉开门,对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大喊,“因为我勇敢过,追求过,是你自己愚蠢,是你……是你放不下自己的骄傲,是你不要我的……”
沈清絮完全是憋着一股子气喊出去的。
这样一番话之后,她整个人便筋疲力竭的靠在门板上喘息。
片刻,沈清絮笑了……
自从喜欢上秦寒因,从来没有一刻让他觉得这样放松,这样快活过。
她很满足。
沈清絮成亲的头一天晚上,秦寒因在屋子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彼时,只只去找他,只看到自家大哥哥手腕上原本绑着的姻缘线已经断了。
“大哥哥!”只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疼。
秦寒因这人性子沉稳,过于安静。
即便是喝醉了,竟也能正襟危坐,叫人瞧不出来。
唯有他浑身浓郁的酒气缭绕不散,让靠近之人也不由皱了眉头。
“大哥哥,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小小的肉手抚摸着秦寒因的脸颊,秦寒因不由呼吸一顿,侧头朝着小姑娘看去。
“嗯,大哥哥不难过。”
只只有点怀疑大哥哥,其实根本没有喝醉。
只只正一脸认真地端详着自家大哥哥脸上的表情,忽然瞧见他抬手弹了弹自己脑门。
只只吃痛,捂住了小脑袋。
秦寒因便笑了:“小只只,你还这么小,怎么就皱着眉头?”
只只道:“大哥哥不也是?皱着眉头好几日了。”
闻言,秦寒因嘴角笑意凝固,他蔫巴了的垂下脑袋。
细瞧,这人似乎好几日没换衣裳,身上向来抚平的衣角也起了褶皱。
“小团子,大哥哥多少年未曾失意了……但这次,确实栽了个大跟头。”
只只当然知道这人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只不过此刻自己也不敢附和,毕竟已经断了的姻缘线是无法再重新续上的。
“有些人……总在说谎,说的是喜欢我……可到头来呢,却还是嫁给了别人……”
“女人啊,惯会骗人。”
只只很想插嘴说一句。
我的大哥哥啊,是你自己作死啦!
不过,命中注定本就如此,所以,不怪任何人。
要怪就怪他二人确实缘分太浅。
外头的风轻轻吹起,好似要遮掩屋子里这人满眼的悲伤。
可他眼中神色那么明显,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天底下的亲,和谁成不行?她既然可以随便找个人成了,我也可以……”这话带了赌气成分。
若非喝醉,怕是很难想到这会是从秦寒因口中说出来的。
“大哥哥,乖啦,不要再喝了,睡觉好不好?”
秦寒因深吸一口气,蹬腿踢翻了脚边一个酒坛。
只只忙扶起,秦寒因却转头拎起另外一个酒瓶大喝了起来。
完蛋!没办法阻止。
只只最后只能看着大哥哥喝成了一滩烂泥,不省人事。
她替他将床榻铺好,随后将人一把抗上肩甩到了榻上。
呼!只只忙了个满头大汗。
本想着睡前折腾了这么久,上了榻,估计是倒头就睡,可谁知失眠了。
“好烦啊!”
只只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临近天亮才睡下。
隔天早上,宋华亲自到榻前叫,见只只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她便宠溺的笑着,撩开小姑娘饱满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只只嘴里嘟囔一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宋华摸着她的小脸,隐约听到她从嘴里听到只只嘟囔了一句“大哥哥”什么的。
只是她睡意浓浓,话说的含糊不清,下面说了什么宋华没听清。
她本想再问问,谁知刚下了朝,连脑袋上乌纱帽都未曾摘下的秦王便笑意吟吟的大步来了。
“你这……”宋华忙不迭起身,想将人拦下。
小姑娘困的不行,何苦又来闹她。
可秦骁麟走的太快,已经到了榻前,直接越过自家娘子蹲在了榻前。
“小乖乖,起床用膳了。”
只只半张小脸蛋儿被被子蒙着,只露出一双眉眼。
秦骁麟喜爱的不行,捏捏小姑娘挺翘的鼻尖儿,又摸了摸她晶莹小巧的耳垂。
“你行了啊,再折腾下去就该把乖乖给吵醒了。”
看到秦骁麟这样逗弄小姑娘,宋华一巴掌都想呼上去人了。
秦骁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地道,摸摸鼻尖儿将被子盖好。
夫妻两个相互瞪着眼离开。
房门关上,到了院外,她二人这才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起来。
月娘恰好要去瞧瞧只只,宋华便吩咐她小郡主还未睡醒,莫要打扰。
月娘想说今日是沈家姑娘成亲的日子,人家早早递了拜帖前来,小郡主也是要去的。
但王妃看着她眼神不善,她想开口,却被王妃抬手打断。
“月娘,以前我不在府中,只只有事自然是要多多麻烦你的,但现如今我和王爷既已回府,那你便来我身边服侍吧。”
最担心事还是发生了。
心情一瞬间坠至谷底,月娘垂着脑袋轻声应了。
“秦寒因,你放了他!你放了他!”
破空长剑抵在那人滚动的喉结上,新郎官一身喜服称托的他脸色越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