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动心,你别自恋了。”时熠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话,手上没有纸,他只能用袖口擦眼泪,一抽一抽地看起来好可怜,“你才不值得我喜欢。”
应淮成的眼角没了笑意,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又复杂,又有不忍似的望向了别处。
“我那天去夜场,是因为我喜欢的alpha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很伤心才去那里借酒消愁的,然后刚好遇到你,你不过就是一个、一个替代品,你别以为我有多喜欢你!”
应淮成“嗯”了一声,语气平淡道:“那更好。”
时熠哭得视线都模糊了,想转身躲进卫生间,没注意旁边的水,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但应淮成接住了他,他的后背撞上应淮成的胸膛。
他终于想起来当时应淮成抱他的力度了。
应淮成一开始总是轻轻地揽着他,然后逐渐收紧手臂,最后变成紧紧抱着他,下巴轻蹭时熠的额角和脸颊,好像很珍惜的样子,时熠连大气都不敢出,呆呆地靠在他怀里,生怕自己过快的心跳打扰了两人的温存。
那个时候他毫无道理地喜欢着应淮成,但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应淮成对多少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对多少人施展过他的魅力?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时熠想推开应淮成,应淮成却还护着他不松手,说:“小心。”
“不要你管,你别碰我!”
时熠用尽全力把应淮成推开,应淮成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刚站定就听见时熠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搞不懂,你凭什么看不上我?我还没嫌你脏呢!”
应淮成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他松开手,却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无力地垂在腿侧。
“是啊,你早这样想多好。”他说。
时熠离开的时候,应淮成还站在原地,看起来比刚刚在台上更落寞。
时熠没有回宴会厅,他打车回了自己原来的房子,一夜未睡导致他现在头疼得像所有的神经都纠缠在一起,实在撑不下去。
他倒头就睡着了,凌晨一点又迷迷糊糊转醒。
他父亲的电话很适时地打过来,问他:“你认识应淮成?”
他愣住,然后说:“不认识。”
“有人说看到你们两个在卫生间门口聊天。”
“不认识,”时熠觉得头还有些疼,“没有聊天,只是打个招呼。”
父亲的语气听起来略有遗憾,“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怎么,听到他是荣氏总裁了,又改主意想让我和他结婚了?”
“你这什么态度?太不像话了。”
父亲发怒挂了电话,时熠忽然觉得畅快,他甚至想去夜场喝杯酒。
他还没怎么尝过酒的味道,之前应淮成不让他——
算了,不提他。
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潮的衣服,戴了个鸭舌帽,打车去了夜场,这次夜场的保安多看了两眼才认出他来,时熠掏出身份证,证明自己不是未成年人,保安才准他进去。
他刚踏进门,保安把他喊住,“几个月前你来找应先生那次,其实他那天快五点多的时候来这里了,还问我见没见到你,但你那个时候已经走了。”
时熠脚步一顿,心尖微动,但他不露声色,不想再重蹈覆辙,只说:“哦,我知道了。”
夜场前厅的构造和酒吧差不多,只是高档一些,不会太吵,时熠按紧了后颈处的抑制贴,他发情期要到了,他只想喝酒,不想有危险发生。
他正在威士忌和格兰菲迪之间犹豫的时候,有人从旁边递给他一杯调好的果酒,“这个怎么样?”
时熠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缎面衬衣的男人,长得很精致,气质很妖,时熠刚觉得眼熟,那人已经自报家门了:“我是应淮成的朋友,叫我阿松就好。”
时熠用手指拨开酒杯,准备点烈性酒时,那人又说:“你和应淮成还有联系吗?”
“没有。”
“哦,”阿松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叹气道:“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你才去当那个荣家继承人的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哪里来这么大面子?”时熠碰了碰酒杯边缘的薄荷叶,自嘲地笑了笑。
阿松心里奇怪,应淮成临走时说“有了想保护的人也算是一种人生意义”,难道指的不是眼前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