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没理他怎么想,他现在正听着属下汇报。
“大人,有一人跑了。”
苏乙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这人是他故意放走的。
……
孔贤德这两天有些恼火,新上任的北司抚使竟敢扣留自己的侄子。
就算侄子犯了多大的罪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抚使敢动的啊。
真当他堂堂厂督是吃素的?想当初何七是何等讨好他,名贵药材,珍稀字画堆满了地下室。
地下室那一对玉马就是他最喜欢的收藏品之一。
就是他沉思的时候。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公公,大事不好。”说完还在门口摔了一跤。
孔贤德皱了皱眉毛,冷声骂道:“何事如此慌张。”
“公公,孔少爷又被扣下了。”
“什么?”孔贤德闻言一愣,随即又质问,“不是叫小承子去带出来了吗?”
小太监哽咽说道:“小承子死了,公公要为我们当主啊。”说完就跪倒在地,浑身在发抖。
孔贤德闻言,猛然站起,目光阴沉盯着小太监,“谁干的?”
“苏抚使,小承子已拿出了公公的令牌,但他依然杀了小承子。”
小太监说完,不由又想起了苏乙那一剑,直穿小承子的腹部那一幕,现在想想还觉得手脚发冷,太恐怖了。
“岂有此理。”孔贤德怒不可遏,随手一掌劈向旁边的椅子。
“砰”一声响起,椅子就四分五裂,“带路,咱家看他活腻了。”
孔贤德马上迈脚步出门,小太监慌忙走上前头引路。
四个健壮的太监抬着一顶轿子,正快速在街道上奔驰。
不一会,旁边的小路钻出一个小太监,来到轿子旁边低声咕哝了一下,然后四个轿夫,转而向何七住的府上而去。
原何府院子内。
苏乙正在闭眼养神,听到前面有脚步响起,便睁开眼睛,嘴角上扬了,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四个轿夫轻轻放下轿子,垂手而立,目光紧紧盯着苏乙。
“好大的狗胆。”轿子里面传出一道阴柔的冷声。
还没等苏乙说话,旁边跪着的孔元魁就大喊:“伯父,救我……”声音嘶哑,哭喊着,他实在怕了,旁边的就是一个恶魔。
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恶魔,就在他眼皮底下已杀了好多个人了。
他很害怕,怕得双脚在不断打抖,裤子里面已湿了一大片。
此刻看到了孔贤德,就像抓到一个根救命稻草。
“聒噪。”苏乙随手一掌拍过去,孔元魁的脸上马上现出五个红色手掌。
孔元魁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苏乙,只见他嘴巴张得大大,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然后可怜巴巴看向轿子这边。
“放肆。”轿子里面传出一声吼声,随后门帘一挑,走出一个身材消瘦的太监,只见他右手一挥:“拿下。”
四个轿夫闻言二话不说,“哐当”一声各自抽出兵器,动作划一,奔向苏乙这边。
苏乙眯着眼,看了一眼,也右手一挥,身后便闪出四个锦衣卫,手拿绣春刀与四个轿夫拼杀了起来。
锦衣卫长期执行逮捕和暗杀之类的任务,个个身经百战。
而轿夫功夫也不差,长期得到孔贤德的训练,个个身手不凡。
两队人马旗鼓相当,你来我去,打得难解难分。
孔贤德眉毛紧锁,这个新上任的抚使大人貌似早有准备,看样子是专门对付他来的。
可自己没跟他有过交集,不懂为何引来他的伏杀?
若是因为自己的侄子而要杀他,打死他也不信。
孔贤德想到这里,不由放眼环顾四周,凭借着他深厚的功力,很快就听出围墙的外侧埋伏了很多人。
心里微微颤动一下,他想到一个可能,皇帝下令要杀他。
因为以自己现在的势力,除了皇帝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吧。
难道自己府中的那一对玉马被发现了?然后皇帝大怒,要杀了自己。
孔贤德越想越有可能,当下有些心慌了,他得回去问问皇上才安心。
他是想走,可苏乙不想走,引他出来不容易,错过了这次不知何时才能再杀他。
苏乙眼看孔贤德沉思半刻,唯恐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连忙喊道:“逆贼,吃我一剑。”
话音刚落,苏乙已抽出长剑,一招仙人指路,直取孔贤德的脖子,身形快闪电,瞬间已到孔贤德跟前。
后者却不慌不忙,侧身一闪,然后伸手一掌拍向对方的腹部。
苏乙见状忙收剑向后退却,一连退了五六步才停下,长剑挽了个剑花,戒备起来。
刚一试招,他就知道孔贤德恐怕比预想中还要厉害。
孔贤德见苏乙退却,也不追击,却开口,“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伏杀咱家。”
“哼”苏乙冷哼一声,“你贪污枉法,欺国卖国,人人得而诛之。”
孔贤德脸色一沉,“无知小子,话不能乱说,小心闪了舌头。”
“是吗?”苏乙冷笑一声,然后高声说道:“本抚使已有你与何七的私通卖国的证据,你还有何要说。”
苏乙特意高声喊道,告诉所有的人听,然后坐实孔贤德的卖国实情。
果然,四个轿夫听闻苏乙的话后,齐齐停下手,转而护在孔贤德身边。
孔贤德听闻何七之名时,就微微一沉,可再听到苏乙说他卖国,就一头雾水了?
他什么时候就卖国了,苏乙这顶帽子扣得太高了吧。
干点贪污受贿,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就开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结党私营,欺君卖国性质就不同了,皇上听闻的话,肯定砍了他脑袋。
再说了,何七只是巴结自己,送点好东西来,并没有私通卖国
不过孔贤德也不是吓大的,常跟在皇帝身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岂会被苏乙的三头两句吓破胆的话,他就不配当皇帝身边的红人了。
“口说无凭,再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厂督出手,你要造反吗?”孔贤德阴恻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