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成云站定在易古轩门口。
随着众人的围观与议论，铺子里的两个伙计，随着铺子里的顾客也都聚集到了门口观看。
“彭掌柜，就是你做局？！”
老伙计见到了彭雷，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彭雷叫骂道。
毕竟那只小碗是经由他的手出的货，现在被污成了售卖赝品，这是在对他人品以及鉴定能力的质疑，甚至是污辱。
“……”
彭雷先前是有脾气的，但被凌成云一顿修理，那还敢嘴硬，否则招呼他的怕又是拳脚相加。
“凌先生。”
此时，闻讯而来的房东先生，拨开了人群，出现在了凌成云的面前，瞥了一眼在场的彭雷。
“笃！”
房东老头手里的拐杖顿地，一声喝。
“说，到底怎么回事？”
房东先生如此怒火，说明今天的戏怕是得演大了，彭雷也知晓，通常情况下，在这条街上发生什么事情，房东先生都不至于如此生气，只有发生了鉴定古玩，以及因此而产生的纠纷时，他老人家才会动怒。
彭雷很无助，看了一眼在场的围观者，无一不例外，一个个都在等候他的回答，一个个的眼神，都在期待他解惑。
彭雷脸上是无伤的，说明凌成云并没有对他施加暴力，至少人们看到的是这么个情况。
凌成云把另一只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了身边的伙计。
腾出手来活动了一下，仅此一个举动，就吓得彭雷肩膀一缩。
“诸位街坊邻居，今天易古轩出了点让人气愤的事情，居然有人拿着一件曾由我易古轩出售的小碗一样的东西来向我们说，在易古轩买到了赝品。”
“诸位掌柜，大家都知道，我易古轩开张没几天，经历的事情很多，在易古轩铺子里的古玩，相信很多掌柜都上眼过，也试图买过。”
“包括这只小碗。”
说罢，凌成云反手反手指着伙计抱着的小盒子，显然这里面的这只小碗是真的了。
凌成云在拎出彭雷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彭雷买回去的真品斗彩小碗。
“而有人说我售卖赝品，可气。”
“当时，这只小碗就摆在易古轩的柜台里，要价一百二十万，实价，因为这小碗口沿处有一小缺，所以大家觉得不完美，暂留在铺子里。”
“昨天刚刚出售，今天就有人拿着同样的一只小碗过来，说买了赝品。”
凌成云向大家开始讲述这个过程。
众人也就开始猜测了，当即有人提出疑问。
“昨天买走的，今天就来讨要说法，这鉴定能力是陡然提升了呢？还是刻意请了高人过眼？”
凌成云的话，有人响应。
凌成云微微一笑应道。
“问得好，其实这不重要，因为这早就是准备好的一个局，这个真品出去，必有一只一样的赝品出现。”
“但制赝者忽略了一个问题，也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这只小碗处有一小残缺，但赝品没有。”
凌成云徐徐告知大家。
“凌掌柜，不对啊，就是买走了真品，要造一个假的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啊，高仿赝品，不可能速成的。”
凌成云早留有疑问，让见证人提出来，凌成云听罢，又是微微一笑应道。
“徐掌柜问得好，你也过眼上手过那只小碗，那只小碗是从何而来，你应该知道，制假应该具备什么条件你也知道，这就得问问彭掌柜了。”
凌成云的时刻终于结束。
凌成云抬手指向彭雷。
彭雷终于抬头了，但此刻，他恨不得地上有道缝，然后钻了进去，但是这回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解释的命运，除非他打算拿性命抗衡。
“……”
但彭雷还试图获得机会，可是房东先生急眼了。
“笃！”
拐杖杵地，大喝一声。
“说啊！”
房东先生这声吼，又吓得彭雷一个哆嗦。
众人看罢，不由得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度张狂的彭雷，如此胆怯。
“那只赝品，早就有，是我让人制作的。”
彭雷此刻，低头尴尬地应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身边的人都听到了。
“欸，想象不到，彭掌柜是这样的人，幸好之前没有找他买这只碗，说不定，上当受骗的是我了。”
“彭掌柜，怎么会是这么一个人，不是也痛恨赝品的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个个闻言摇头叹息。
“继续？！”
凌成云催促彭雷。
“早就做好了，那只真的斗彩小碗是我家传，我不可能出售的，所以很早就准备好了那只小碗，而且放在家里。”
话到此，已经不用多说了，赝品是彭雷准备的，那这局自然也有他的份，甚至就是他的主谋。
“这局呢？”
凌成云再次催促。
显然彭雷是不愿意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说事也就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出来，只有凌成云来挤了。
“这局也是我做的，那个络腮胡子就是一个江湖人，我们约定，所得的赔偿一千二百万，一人一半。”
彭雷自诩自己是个聪明人，但没有想到，这个局其实破绽百出，这也是他急于报复凌成云所致。
而且他手里的乱码有限，似乎也就这个出得了手。
“诸位，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不过了，这局就是专门问我易古轩而准备的，但他们小瞧了我易古轩的伙计，当这小碗再度出现的时候，我的伙计一定能识得出来。”
“今天正好我在铺子里，当我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只小碗是赝品。”
凌成云说着，让伙计取来了那只赝品小碗，瞥了一眼无误。
“都知道我易古轩的做派，员到了赝品，自然是不可能留下的。”
说罢，凌成云扬手，把那只赝品小碗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啪！”
小瓷碗碎了一地，那怕就是用胶粘也不可能全活了。
“而这只才是真的。”
转身，凌成云又捧起了那只真的斗彩小碗。
“你不能……”
彭雷一看，吓了一跳，当即喊道，他真怕凌成云把这只属于他的真品小碗也给砸了。
“……”
凌成云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彭雷就噤若寒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