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烟惋惜地拽着兔子的耳朵:“真是可怜,要成为盘中餐了。”
“怎么可以吃兔子?”莘静云闭着眼睛不敢看。
“你不吃,你可以立马走啊!”南暮烟可不惯着她,现在她只想解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莘静云望了望周围呼啸的山风,时不时还有魔兽低声呜咽的声音,不再言语。
倒是明语看起来柔弱,处理起兔子来却非常拿手。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食材后,南暮烟便在兔子全身都抹上了一层盐巴,又涂了一些之前从妖界顺来的香料,然后又叫莘静云赶紧去生火。
莘静云作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心中有愧的她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生了火,找了一些干燥的木柴。
三个少女围坐在火堆旁,南暮烟开始烤起了兔子。
直到香喷喷的味道弥漫了几人的鼻尖,激发了几人的味蕾。
莘静云自从来到了紫月宗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以前还有明语在她身边给她做一些糕点,明语走后,她是真的再也没有吃过美味的食物了。
望着焦黄的烤兔子,她咽了咽口水。
南暮烟则是先把一只兔子腿掰下来递给了明语,“明语,你先吃。”
明语立马推辞道:“南师姐,你不是很饿吗?你先吃吧!”
南暮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叫你吃,就赶紧吃吧!凉了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
然后又扯下一只兔子腿给了自己,最后才把兔子头留给了莘静云。
“我死也不吃这个,这怎么可以吃啊?”莘静云虽然被这扑鼻的香味所诱惑,但是兔头她是万万不敢吃的,她把头别在了一边,不再看那兔头,脑中闪过濒死的兔子瞪着的双眼。
“不吃就算了,这可是最美味的地方。”
眼看着南暮烟要拿走,她眼巴巴的盯着,目光随着兔头转来转去,不争气地流下了口水,“我吃!”
南暮烟将兔头扔给了她,她含泪咬了一口,外皮已然烤得焦黄酥脆,一咬下来便是鲜美的一口汁水,加上香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嘴中,她承认,她被这味道折服了。
嗯,真香。
南暮烟望着大小姐连吃相都不顾了,嘲笑道:“大小姐,慢着点,没有人跟你抢。”
莘静云的动作这才慢了下来,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兔腿的明语,她看起来端庄优雅,好似她才是大小姐一般。
过了许久,在火光的映照下,莘静云的脸上闪烁着跳动的火光。
“对不起。”她垂眸,一脸愧疚地向着明语的方向道歉,“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救了我,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做得很过分,你也不一定会原谅我,但是我觉得,我一定要向你道歉,我也想弥补你……明语,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吗?”
明语吃着兔腿,脸上是淡然的神情,以前的一切似乎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过去了,现在她已经重获新生,也不需要依附着别人活下去了。
“我不需要你弥补,也不想要原谅你。”她淡淡的开口,“你救过我,我也救了你一命,早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着谁。”
南暮烟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意外,这一刻,她感觉到明语她真的长大了。
莘静云的心里却像是猫爪似的难受,她是任性妄为的大小姐,从小就没有真心对待她的朋友,她曾经以为明语会是,可是因为落尘寰的那件事,使她两之间产生了隔阂。
她从没想过,明语会用她的根基救自己。
她从小根基薄弱,样样不如明语,病好之后,身体却突然好了起来,明语却越来越瘦弱,天资也变得越来越差。
上次那件事之后,她特意求证了父亲,父亲给她带来一封信,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却让她无颜面对明语。
如今,她好像真的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曾经以一颗真心对待她的人。
手里的兔头也不香了,她默默地抽泣了起来,“是我不对,明语,我有好多药,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了。”
明语最终还是有恻隐之心,但望着身边的南师姐,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言语。
莘静云见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落寞的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表哥他曾经托人带信回来,也带了东西回来,我因为心里嫉妒,都私自扣留了下来,如今想来自己多么的愚蠢,总是在希冀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还曾经喜欢过星河魔君那种渣滓,你们一定很鄙视我吧!”她摸了摸眼泪,发现明语的眼中竟透着不可思议。
“你说落尘寰曾经给我寄信?那些信呢?”
明语以为她是被抛弃的那个,她苦苦等待那人的归来,等着他的来信,本以为那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如今听到莘静云的话,内心又破防了。
南暮烟锁着眉头,似是不悦:“莘静云,你是不是又想吃苦头了,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快把信交出来。”
莘静云迷茫地摇了摇头,“后来我让身边的侍女交给你,她没有给你吗?”
她确实没有脸面亲手交给她。
明语双眸中扑闪着泪花,“没有,我一封也没收到。”
莘静云意识到她做了一件足矣让自己千刀万剐的事情。
她看过一些信的内容,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一些旅途的见闻,还有对明语的问候,一开始她还能看下去,后来一收到便丢弃在了一旁,让侍女交给明语。
显然侍女没有这样做。
“你不要难过了,过些天我回去一趟,一定会把那些信件全部找回来的。”莘静云慌忙的解释着,却看到明语眼中的泪珠不停地落下。
“落大哥,他没有忘记我……那些也不是他的玩笑话。”
南暮烟拍了拍明语的后背,想安慰她,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明日一早便告假赶回去!”
小时候,她觉得身为大小姐,所有人理应喜欢自己,可如今想来,那些人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家世,才如此容忍她,真正对她的好的朋友,也只有明语。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无地自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嫉妒心。
旁边的草丛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嘶吼。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