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魔物竟然被这两耳刮子抽蒙了,一时间原本幽暗的双眸竟然变得通红。
两人隔着透明的纱帘对望,南暮烟是以为他看不见,如果知晓他恢复了视觉,肯定会戳瞎他的双眼。
呼延煜看着眼前少女粉腮红润,削肩细腰,扶着她的腰身几乎盈盈一握,手上的触觉滚烫,当她看到她手上的烫伤,手腕上的渗血的纱布,又微微拧紧了眉头。
刚才喷发的怒意一下子消减了许多,“对不起。”难能可贵的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让南暮烟有一瞬间的诧异
“什么对不起。”她低着头,脸颊上透着红晕,红扑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刚才,你什么也没摸到!听到没!”
“嗯。”他冷淡地别过头,双眸之中的暗红渐渐散去。
很奇怪,光是凭靠灵药他身上的伤竟然会好得这么快,南暮烟在身边,那半颗魂珠确实可以安定他的心神,但不至于让魔气也如此快的聚集,他甚至感觉体内的魔气更加充盈了。
南暮烟反应过来,两人还以暧昧的姿势在这浴桶当中,只是全身都湿透了,还需找一些干净的衣物的穿上。
原本替呼延煜改的女装已经粉碎,可怜了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裙竟然被蹂躏成这样,身上这件绿色的衣衫的还是三师兄送给她的,她不由地责怪道:“都怪你!”
“明明是你想要戏弄我,倒是怪起我来了。”
南暮烟越想越不对劲,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要戏弄他,莫不是因为,他能看见。
不可能?呼延煜的眼睛被伤得这么严重,怎么会在短短三天就恢复。
她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其实呼延煜全部看在眼里,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似乎又涌上了心头。
“其实你看得见对不对?”南暮烟开始踏出浴桶,一阵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
“我看不见。”呼延煜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确实不像是看得到的样子。
其实他的脑海里都是少女粉嫩的嘴唇,刚才一瞬间他就想亲上去,可是他握紧拳头忍住了。
南暮烟打开衣柜随意找了一件红色的衣裙,又狐疑地回头看了呼延煜一眼,看他还泡在浴桶里看着其他方向,才放心的在他面前换起了衣服。
呼延煜吞了一口唾沫,他不是正人君子,只是一个魔物而已,只能拼命压抑让自己不去看少女的方向。
这是他认知了很奇异的一种感觉,他与她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可是那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一次却出现了不正常的肖想。
他拧紧的眉头再也没有舒展下来,直到他反应过来,南暮烟一身红衣已然站在他面前。
“小魔物,我找了找衣柜,总算找到一套差不多的男装,你的身材和三师兄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为何你房间会出现他的衣服。”如今呼延煜已然平静下来,却不假思索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是我的师兄,他的衣服出现在我这里不是很正常嘛?”南暮烟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刚才没有注意,如今看着呼延煜那结实的腹肌,她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
身材好像比之前更好了,初次见他只是个少年,后来又是青年,如今似乎更加壮硕了些,难道她的血还有这样的效果?
泡了药浴之后,呼延煜身上那些伤疤已经没有了疼痛之感,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起身了?你还要围观吗?”
“啊,不……”南暮烟刚才愣神了,她看着呼延煜的肌肉愣神了?她转过身,呼延煜正欲起身,南暮烟却又转过头来,看到了不该看的,那硕大的物体波澜壮阔,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身体结构。
呼延煜立马又缩进了水里,一时间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你为何回头?”
“我只是想说,夜露……夜露深重,保重身体!”
她胡乱地解释了一番,脑海里回荡着诡异的物体,觉得自己可能要长针眼了。
人生来就是赤身裸体,身为神女,她心思单纯,如今已经被这个男人污染了,呜呜呜,她的眼睛不干净了!
呼延煜看着其他男子的衣物,很不情愿地捡了起来套在了身上,这时大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踢了开来。
四人的眼神面面相觑,孔修竹举着剑打打杀杀的就要冲过来,“我就说小师妹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果然有个登徒子在这里!”
呼延煜衣服穿了一半,胸口还露在外面,看起来确实放荡不羁,甚至有些浪荡……
“大师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有采花贼想要采摘小师妹这朵娇弱的花朵!”
“二师兄,别!”南暮烟还没来得及阻止,两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南暮烟大声喊道:“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奇怪,为何她觉得似乎缺了一场大雨?
“二师兄,住手,他是那个我救回来的魔族孩童啊!”
孔修竹分心,动作变慢,不可思议地喊道:“什么?那不是一个美人吗?何时变成了壮汉,况且上次看到他还是小个子,现在怎么会这么高?”
最重要的比他还要高,这就令人无法忍受了。
“小魔物,你若是敢伤了我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话一出,呼延煜果然收回了黑刃,只是闪避着孔修竹的攻击。
师尊柳元崇此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修竹,住手。”
“师尊,可是这个登徒子妄想玷污小师妹呢!”孔修竹落寞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还瞪了呼延煜一眼,“还有你这衣服,明明是我师弟的?”
呼延煜心中暗道:你以为我想穿这件衣服吗?
若是不穿,难道裸奔吗?
“师尊,你看这登徒子,想要对小师妹图谋不轨。”
“还有,大师兄,你刚才为何不帮我?”
大师兄淡然开口道:“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与那个孩童很像,他们确实是一个人。”
“可是那明明是个柔柔弱弱,弱柳扶风,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啊,怎么可能变成一个男人?”
南暮烟摊了摊手无奈解释:“那是我强迫他穿的,他原本就是个男子。”
现在孔修竹无话可说了,一个小美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属实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让我缓一缓,你的意思是他原本就是个男子,可是他之前看起来至多只有八九岁,如今怎么会长成这样?”
这也是众人所疑惑的问题,可是只有柳元崇盯着呼延煜良久,恍惚中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伟岸男子的身影。
“你出身何门何派,所谓何名?”
“无门无派,名为呼延煜。”
其实真正的他没有名字,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醒来就已经是这个名叫呼延煜的魔物,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叫呼延煜。
这个呼延煜的身体与他原先的世界的构造相同,甚至是一模一样,他才会附身在他的身上,成为了他。
柳元崇看着这一张与魔尊一模一样的精致俊美的脸蛋,神思飘远了。
魔域魔尊呼延冥修,是个上古时期就存在于世的魔物,拥有整个魔域最强大的实力,身为魔尊,统领着整个魔域,而眼前这个自称呼延煜的男子不仅外貌与他长得像,就像姓氏也是一模一样的。
柳元崇继续问道:“你母亲所谓何人?”
呼延煜摇摇头,“无父无母。”
“怎么会无父无母呢?大家都是父母生出来的,不然如何诞生在这个世上呢?”孔修竹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
“你忘了魔物是不需要父母就能诞生的?”南暮烟好心提醒道。
魔物乃天下怨气所化,世间少有,能修成人形的更是少数。
柳元崇眯着眸子打量了眼前的男子许久,终究是猜测罢了,若想要一探究竟,还需要当面问问魔尊大人。
“暂时不要伤他!就让他在栖梧山暂时居住吧!”在他搞清楚事情真相前,先留着他一命。
孔修竹还想上前问个究竟,被沈夜白拦下了,“师弟,既然师尊都开口了,你也就不要纠结那些事了,况且小师妹安然无恙,没有受伤。”
那魔物看着小师妹眼光炙热,明明不怀好意,沈夜白其实也想出剑,可是孔修竹比较冲动,他要先稳住他,只能说些违心话,师尊又专门叮嘱了他们不许伤害呼延煜,他也只能暂时忍了下来,若是有机会,必要好好拷问他一番解解气。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又何尝不是?
三人心中各怀鬼胎,最终为了南暮烟暂时和解了下来,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中动魄惊心策划着阴谋。
南暮烟看师兄也心平气和下来,松了一口气,“呼延煜,之前那个房间还是给你住,还有,我精心采摘的晨露别忘了带走!”
呼延煜冷冷地拿过瓷瓶,孔修竹气得捂住了脑袋,“小师妹,这是你亲自采摘的晨露,我可是一滴都没有尝过啊。”如今就这样给了那个男人,他心中好痛,感觉要失去小师妹了。
难道小师妹会被这个男人拐走,以后流月剑派又要成为只有雄性的门派了吗?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师妹千万不要离开紫月宗啊!”
南暮烟满头问号,她什么时候说要离开紫月宗了?看来二师兄爱脑补的毛病一如往常。
“二师兄若是喜欢晨露,我明日一早给你去采摘,还有我是不会离开紫月宗,放心好了,不要脑补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她只能如此安慰着孔修竹。
“我才不像那个长得无情的男人一样,还要你替我收集晨露呢,小师妹,你说,你早膳想吃什么,二师兄给你做!”
南暮烟思索片刻,低首浅笑道:“想吃二师兄做的馄饨了,还想吃小笼包,嗯……还想吃豆腐脑,嘿嘿。”
被二师兄这么一说,她想起那些小吃,肚子竟然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放心吧,小师妹,师尊处理事务还需要几日,这几日你的早膳我包了,一定要让小师妹吃的白白胖胖的!”
“还有下一次,你若是想吃绿豆糕,也不要亲自动手了,小师妹白白嫩嫩的手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做这种活儿的。”说完他还瞥了一眼旁边的呼延煜,“我可不像某些人,只会吩咐小师妹做粗活儿。”
呼延煜觉得他好像说的就是自己,他在孔修竹的激将法之下,感觉自己做的一切确实有些过分了。
况且南暮烟手腕上还有伤口,手上也被烫伤了,自己还要求她做一些粗活儿,属实有些过分,全然忘了他被折磨的有多惨,每次遇到南暮烟都要受伤。
沈夜白咳了几声,想让这两个男人结束这无谓的斗争,“好了,修竹,你不是还在炖排骨汤,说是要给小师妹补补身子吗,快去吧!”
“差点忘了,我这就去!”
沈夜白从衣袖中掏出烫伤膏药递给了南暮烟,“就像修竹说的,你的手如此漂亮,怎么能留下伤疤呢,这烫伤膏,是我摆脱曹师叔亲自调配的,你先用着,不用留下任何疤痕。”
“谢谢大师兄!”南暮烟粲然一笑,顿时花园里的花朵都失了颜色。
呼延煜心中吃味,这师妹的师兄们对她个个照顾有加,他反而成为了施虐的那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南暮烟,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他一脸严肃,郑重其事的瞪着她,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要动手打她,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只有南暮烟知道,这家伙终于要将神器的下落告诉她了!
她喜上眉梢,欢快的回应着:“来啦~”
大师兄眼神复杂的拉住她,提醒道:“虽然师尊有令,让我们不要伤害他,但是小师妹,此人虽外表俊朗,却不像是好人,你可要万分小心,不要被他蒙骗了去。”
“好的,大师兄,你师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她的心眼子可是比莲藕还要多!对付区区一个呼延煜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沈夜白心情沉重,看呼延煜的目光就像是母鸡到了老鹰,看南暮烟就像是小鸡,生怕这可恶的老鹰把他的小崽子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