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梅不予理会,拿起那张已经开好的药方站起身,客气地将药方递到男民工手上:“之前的药,你妻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按这个方子吃半个月,你妻子的病便可以根除,以后就可以过正常夫妻生活了。”
“扑通。”
夫妻两突然跪下,尤其是难民工声泪俱下:“谢谢梅神医,为了给我妻子治病,我都倾家荡产了,如果不是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怎么报答您的恩情,这是我存了几个月的工资,您一定要收下。”
两人说话间,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叠沾满汗水的钞票递过去。
一支梅刚才还客气的脸瞬间一沉:“老子问你们要钱了吗,没要钱你们给什么钱,拿上你们的钱滚蛋。”
“老夫行医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看到金钱就恶心。我这好心好意给你们看病,结果你们却拿粪土来恶心我,良心不痛吗,滚滚……。”
两夫妻直接被大发雷霆的一支梅给轰了出去。
到了外面,民工夫妻面对医馆又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才含泪离去。
他们知道,那是梅神医不忍收他们的血汗钱啊。
……
轰走了那对夫妇,一支梅转身回到坐诊台前,一甩宽大的袖子,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孙昭安的手下忍不住了,想发作,却被孙昭安拦住。
“你们退下!”孙昭安轻轻挥手。
手下们憋着火,狠狠瞪了一支梅一眼后,无奈退到后面。
孙昭安走到坐诊台前。
“长老,您请坐?”唐平凡赶急忙拿起一把椅子擦了又擦后,这才送到孙昭安后面。
孙昭安坐下,威严的目光盯着还在慢条斯理地喝茶的一支梅。
“梅先生果然有别于一般人,非常不一般。”孙昭安皮笑肉不笑。
“小唐,这哪来的人,又脏又臭。”一支梅抬头问唐平凡。
其实他和唐平凡年纪相差不了多少,但就是叫一口一个小唐地叫着。
“大胆!”手下人大怒。
唐平凡额头直冒黑线:“梅先生,这位是……。”
“我自己介绍吧。”孙昭安摆摆手,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反而是满脸笑意。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种笑意暗藏杀机。
“我叫孙昭安,议院五大长老排行第二,人们都叫我二长老。”孙昭安介绍完自己的身份,然后戏谑的目光盯着一支梅。
他期待着自己吓人的身份爆出来后,看到一支梅脸上震惊的表情。
然后赶紧爬出来,诚惶诚恐地跪在自己面前。
可等了半天,一支梅一点表情都没有,毛线的震惊。
“郑横江是你们老大,对吗?”一支梅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声音反问。
孙昭安愣了愣,突然想起郑横江跟他说过,他认识这个一支梅。
“狗胆,我们院首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手下们这次憋不住了,“呼啦”一声扑了上来。
“退下!”孙昭安大声喝令。
一帮手下对一支梅怒目而视,拳头握紧,恨不得撕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怪老头。
“你认识我们院首?”孙昭安喝退手下,冷冷的声音问。
“在皇城给人看病的时候见过一面。”一支梅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却是让孙昭安瞳孔微微一缩。
能进入皇城看病的人,一般都是身为尊贵的太医,或医界的泰山北斗。
这家伙能够进皇城看病,又认识郑横江,看来真是那位传说中的怪医一支梅了。
想到自己要求人家救命,孙昭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杀机隐藏起来,老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梅先生,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老朽实在是因为病急,所以……。”
“病急的人多着呢。”一支梅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打断孙昭安:“这位……,那什么长老,看你的脸色,你这病怕是要病入膏肓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包括唐平凡在内。
孙昭安心里佩服,有点本事,光看脸色就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了。
孙昭安当即伸出手放在诊台上:“神医不妨帮我看看,这病有没有治?”
一支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两指按在孙昭安的脉搏上。
“嘶……。”
突然,一支梅猛地一颤,狠狠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孙昭安问。
“别说话。”一支梅加重按手指的力度,脸色渐渐地呈现苍白色。
一会后,他终于放开手,发白的脸色露出一丝苦笑:“下手够狠够黑啊。”
孙昭安一怔:“你知道是有人下的手?”
一支梅目光淡漠地看着孙昭安,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一句话,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