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本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学校却仿佛陷入了沉睡。
窗外都好像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一切都看不分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
“醒了？”
是林湫！！
黎明下意识扭过头，他急忙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还差点被前面的凳子绊倒。
黎明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说:“林湫…你没事吧？”
“那个，昨天那个道士他没有伤到你吧！”
林湫站在图书馆的窗户边上，这是风吹了进来，厚重的窗帘也随着风舞动，它遮住了林湫大半个身子。
“没事。”林湫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很远的地方，“他不会再来了，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不会再来了……听到这儿黎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战战巍巍道:“你…杀了他？”
不会吧，他的网恋男友不会把前来捉拿他的道士都给杀了吧？这种情况报警还有用吗？？他不会也要跟着林湫殉情了吧？
黎明脑袋上都起了一层密密的汗，仿佛自己现在是在冰窟里呆着，牙齿都开始不自觉地打着颤。
林湫看着那人又往后缩了几分，就像突然被雷电吓到缩成一团的小猫一样，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弯起嘴角笑着说道:“没有，只是解除了一点误会。”
“我跟他，没有瓜葛。”林湫这样说道。
“呼……”黎明松了一口气，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开口说:“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
“昨天我课都没上，连假条都没时间写就跑过来了，还好最后赶上了。”黎明小声嘀咕道。
林湫听了笑得嘴角都高高扬起，他说:“这么担心我啊，我真幸福。”
黎明听着他调笑般的语气，他红着脸想解释些什么，但自己嘴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得原地跺脚，左走几步又走几步，就是不敢走上前去面对面跟林湫说话。
其实他有时候也在想，要是林湫还活着，要是他们两个还在一个班上，说不定自己也会喜欢上这个人吧，毕竟他声音又好听长得又帅，成绩也好……说不定还能跟自己补习数学呢！
“啪”黎明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颊，他刚才又在想奇怪的东西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林湫，我见过你的妹妹了……从她口中大概知道了你、你为什么自杀了。”
此时窗外的风停了，飘动着的窗帘也静下来了，黎明看着不远处的林湫，那个永远停留在16岁的少年眼眉俊秀，要是再过几年可能会长得更加出众。
他俩无声地对望着，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过了片刻，林湫自嘲地笑了笑，假装无所谓地开口说道:“你知道了啊，我没有了心脏。”
语气是装的无所谓，黎明一听就知道，不知道为啥他听到林湫这样说，他心里酸溜溜地难受地很。
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黎明两只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他开口说:
“你的心，不是在我这里吗！”
说完以后黎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奇奇怪怪土了吧唧的傻话，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蠢得要死。
黎明简直想破窗而出，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他心里像是有一只永动的尖叫鸡在不停地尖叫，吵得他脑仁儿都难受。黎明又羞又臊觉得自己怎么又丢人了，结果他不远处的林湫也才刚刚回过神来，他苍白如雪的一张俊脸也因为黎明的话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了几分生气。
一人一鬼又同时陷入了沉默，人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会说话，鬼偷偷地陷入进甜蜜的情话。
林湫走过去，抛给了黎明一个问题，他说:“生前的我，和死后的我，你选哪一个？”
“哈？”黎明被他这个问题整懵了，本来就不太聪明的大脑都快停止正常运转了，他被吓得往后推了几步，然后被身后横着的破烂椅子绊倒，他整个人都往后栽了过去。黎明的眼睛都闭上了，准备接受地板的“洗礼”。
下一秒他的手被林湫拉住了，黎明睁开眼，看着林湫笑着对他说:
“要跟我一起回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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